的价格,都快达到十块钱一棵啦。”
一小棵两个小芽的幼苗,成本已经达到十块钱。
这哪是花苗啊,简直一个小芽挂着一张炼钢工人,都是钱啊。
平时照顾这些花苗,何师傅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一点纰漏,对不起那每个月一百块的工钱。
一百块啊,他的退休工资才多少?
“何师傅,您放心,照顾好这些花苗就行,亏不了本儿的。”
刘青山笑着安慰几句,这些数据能准确地从老人嘴里蹦出来,说明人家是真用了心的。
几个人正说着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侯三的声音:
“是老板来啦,老板……”
老板就老板吧,别看刘青山现在是十七岁的小青年,但是心理年龄成熟啊,总被人“兄弟兄弟”的叫着,感觉还真有点别扭。
等到时机成熟,肯定是要搞个公司什么的,规范一下称呼也好。
“老板?小师兄,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要叫你老板?”
胡伟笑嘻嘻地问了一句,刘青山也懒得理他,走出大棚,就看到侯三正推着一辆二八大杠,兴冲冲地冲进院子。
自行车的驮货架两侧,还绑着俩大竹筐。
侯三头上扣着一顶破草帽,脸上汗津津的,就他那小体格,骑二八大杠,还真有点费劲。
“老板!”
侯三把自行车支好,就快步迎上来,一个多月不见,这家伙似乎又黑瘦了一些,不过精神却极好。
“侯哥辛苦啦。”
刘青山瞧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这些日子,天天都是如此,否则也弄不回来这么多花苗花籽。
侯三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老板,这君子兰,一天一个价儿,天天往上涨,涨得人都有点害怕。”
嘴里说着,他手上就掀开竹筐的盖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搬出几盆小花苗,放在地上,然后一脸肉疼地说道:
“这几盆花脸儿,一盆一百五,吓死个人。”
说完又眨巴几下眼睛:“老板,你给的钱,全都花光了,我手头还剩二百多块。”
“这么快就花光了?”
刘青山也有点吃惊,一万块啊,在这个人均月收入几十块的年代,能把这一万块花出去,也算是本事。
“老板,我对天发誓……”
侯三还以为刘青山心疼钱呢,他真没贪污一分钱。
“哈哈,花得好,花出去了,才能赚回来。”
刘青山大笑一阵,还伸手拍拍侯三的肩膀。
侯三这才转忧为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老板,还是你有眼光,看出来君子兰要涨,这些日子,我天天在城里转悠,发现不少外地的大老板,都开始进入这个行当,这是要火爆的节奏啊。”
这一点,作为过来人,刘青山当然很清楚,商人都逐利而来,才把君子兰市场炒到了天上。
等到曲终人散,君子兰价值暴跌百分之九十多,到那时候,才回归到花卉本身的真正价值。
有人赚得盆满钵满,有人赔得倾家荡产。
但是这一切,和君子兰这种花没有一毛钱关系,都是人性的贪婪所致。
侯三也来了兴致,贼眉鼠眼四下望望,这才悄声跟刘青山说道:
“老板,就咱们大棚里面现在这些大大小小的花苗,我保守估计,也能值个三五万块,要不咱们考虑出货吧?”
侯三是真有点怕了,他担心君子兰的价格一落千丈,最后弄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青山却笑着摇摇头:“等到入冬之后,咱们才会出货,现在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等着花苗成长就好。”
侯三一个劲点头,他现在对刘青山几乎是盲目崇拜,无比信服。
“成,老板你说了算。”
侯三说完又嘿嘿笑起来:“现在市面上,有人把君子兰叫做绿色金条,我看一点没错。”
也难怪侯三兴奋,这些花苗里面,有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现在就值个万八千块的。
想想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万元户,侯三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绿色金条吗?
刘青山望着眼前这几棵小君子兰,叶片还很稚嫩,青翠欲滴。
但是在那些红了眼的商人眼中,这一片片绿叶,只怕每一片都是金子做的,金灿灿的,能晃瞎人的眼睛,叫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刘青山口中忽然幽幽说道:“就算真的面对这么多金子,我们也要保持清醒,永远不要成为金钱的奴隶。”
啥意思?
侯三抓抓头发,他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刘青山指指侯喜禄家破旧的房子:“侯哥,这里是你的家,家里有你的父母兄弟,这些都比金子还要宝贵。”
这次,侯三好像懂了,他愣了一阵,眼神里的狂热,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