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啥喝啥?——对了,你在你那个时代,是几岁的年纪?”凌松华问道。
“我现在记不起来。我的记忆是靠掌心的芯片控制和调节,它似乎是跟据环境或是事件的需要给我解封记忆,或者是因为外界的强烈刺激来激发它。比如,刚才我看到了蜘蛛,就想起了我那个时代它的样子。”
“刺激,激发?”凌松华从自己有限的知识结构中费力地解析这其中的含义。
“这还不懂?”张英灵感突发,转身指了指桌子一角的收音机,说,“前两天,这戏匣子坏了,你喝醉了,使劲地拍了它几次,又骂了几句,反倒出声了。这就是刺激、激发。——是不是,凌客?”
凌客赞许地笑着点了下头,觉得这比喻很形像,看来,以后也要常常拍打一下自己。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名字叫晏穹,而不是现在这两夫妻给自己取的“凌客”。再往下想时,只觉得一阵头痛,思维一片混乱。
“孩子,你怎么了?”张英看到他皱着眉,用手摁着太阳穴,担忧地问。
“我没事儿,只是有些头晕。”
“没事儿就好。你站起来一下,我看看你的身形。”凌客依言站起身来,张英说打量着他说,“我去一下外面,给你买件衣服来,穿这一身儿也太不像样子了。”
妻子走了后,凌松华神色郑重地对凌客说:
“凌客,你既然来到这个家里,就证明我们有缘,还是踏踏实实在这里安身立命吧。以后,你的身份就是我的孩子,过两年,我再托关系给你上个户口,你就是名副其实的中国人了。这样,你的安全才能有保障。”
他说完后,微微发出了一声叹息。凌客对着凌松华眨了下眼,笑说:“你不用担心多一张嘴生计更难,我进化得比你们好,将来能成为盗矿能手。”
“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凌松华赧颜道。
“我猜的。你怎么忘了,昨晚我们双掌相抵后,我就能大概地用你的方式思维了。”
凌松华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掌心,昨晚的灼烫的感觉依稀犹在。
“不行,这盗矿可是违法的事儿,我不能让你小小年纪就走这条路。你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上小学,将来再考上大学,然后再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没关系,我的身份在你们这里也就七八岁对吧,所以可以不用遵守法律。再说,这矿山本是大家赖以生存的资源,现在倒让佟矿长给硬生生地抢了过去经营,而又不为百姓谋福利,所以这不算是盗,只是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诶,你这话说得倒挺有道理。看来,这说歪理,你小子真有一套。这事儿,可不能给你妈说,她知道了,要和我拼命的。”
“知道了。这并不是歪理,我几亿年前就在这儿,按说,这矿山的主人,更应该是我才对。”
“对,你说得挺在理儿。”
“你爷俩聊啥呢,什么在理儿哦?凌客,你要小心,别听他教唆你做坏事儿!”她边说边递给凌客几件新衣,拉了他的手,进了卧室。
再出来时,凌松华笑呵呵地欣赏着焕然一新的凌客。上身是一件深色的运动衣,内里套了件海魂衫,下身牛仔裤,脚上蹬了双回力牌红白相间的运动鞋。
三天以后,凌客便穿着这身衣服,朝气蓬勃地进了伊春林区二小,成了一名戴红领巾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