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渺的星辰默声无言地注视着这夜幕下的苍生万物,似有悲悯,旷声无言。
一束如织如瀑的月光之下,皇甫倾岚轻盈而聘婷的身影踏过了细细沙砾,花褶百色花瓣拂过了烟尘迈过了尖尖的沙丘缓缓而来。
月光停留在她与银衣男子之间,仿若明晃的银河之水,怎样也跨越不过去的鸿沟。而她,站于彼岸,痴痴而望,目光穿越了亘古千年的冰霜,脚下,驼色花朵迎月光而绽放,花瓣剔透如凝脂,吹弹可破。
他的目光,却始终不在她的眸间,从来,都是只属于在他怀抱里的这个女人,暮暮深深似雪似海。
终是察觉到了皇甫倾岚的到来,银衣男子缓抬起了头,深深的目光从赵合欢的身上缥缈而去,用冷淡至极的语气说道:“你来了。”
没有任何疑问,没有任何不妥,有的却是折折往往的无奈,如落叶扫秋过的苍凉,深埋在心底的疮痍,被一层一层地掩埋盖住。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皇甫倾岚紧紧地盯着银衣男子的脸,她不曾想到,他爱一个人,竟然可以爱到这个地步。
她看见了他眼中的一抹痛楚之色,是毒箭穿心过的破血而出,还是剧毒入喉即封的快速怆然?大致,都抵不过放弃自己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信仰来得诛心吧?
可是。他却让她来了。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呢。
莫天,你的心里,何曾有过我皇甫倾岚一丝一毫的位置?不过是你在强颜欢笑,我在一人沉往醉于其中不能自拔罢了。
皇甫倾岚轻轻上前一步,脚印踩上了一旁的驼色小花,花瓣骤然而落,在她的花鞋之下,碾压成了齑粉,散落在了沙和风尘里,一丝凉。
“我知道。将她带走,送入魂窟洞内室罢。”银衣男子眼神微动,似有流光而出,不舍而留恋的眼光,铺陈了赵合欢一身。
“为了她,你竟可以连师门也不顾。连天下苍生也不顾。莫天,你让我该如何自处。”皇甫倾岚临风而站,大风扬起了她花色的裙摆,目光似有哀怨流水拂过坚冰的湖面,任她再柔情万种,也化不开那如玉的坚冷。
莫天低垂下了深邃的眸眼,深深一躬,向皇甫倾岚道到:“拜托了。”
几个字似有千斤重,压在了皇甫倾岚心头,沉得她透不过气,终于沉淀成了一方石磨,稳稳当当地锥在了她的心里,时不时地推磨一下,钻心的疼。
她勉强撑住了踉跄的身子,沉了沉自己乱糟糟的心绪,强颜一笑,亦敛衽一礼,温温柔柔地道到:“莫公子说这话是生分了。她落到如今地步,却是也少不了倾岚的暗中作梗。不过好在阴差阳错解了公子的寒冰之毒。她对公子恩重如山,自然,她的事便是我的事。不言谢。”
只听得莫天幽幽远远的一句低低的声叹:“如果知道今日……莫天宁愿从来不曾见过她……好过这噬心之苦……”
皇甫倾岚只觉心中被一道冰锥划开,见血的刺痛感,让她的手不自觉地感到了一阵彻骨掉入冰窖的寒凉,咬住了唇,隐忍了许久,她才缓了缓心绪,冉冉一笑道:“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倾岚先走了。莫公子多保重。”
说罢,皇甫倾岚便从莫天手中接过了赵合欢的身子,转身便欲走向无边的茫茫的大漠,任戈壁的风吹过了她完美无瑕的面庞,她也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再回头看身后的男人一眼。
往事如烟,她于他,不过是过客一场罢。
“圣主,一路保重。”
莫天的声音,掺杂着大漠干燥的风,拂过了她的湿润唇瓣。
她怆然仰天一笑,没有回头,凌空而飞,携着赵合欢一起消失在了无边的黛色天际之中。
也许,不该遇见的,不止是她,还有你。
戳心的疼痛,你不会懂。你也不愿懂。
***
待皇甫倾岚走掉后,马车后面隐出了天机老人的身影,在地上拖着长长的影子,缓至了莫天的身旁,深叹了一声,幽幽地说道:“看来,一切都开始在一一应了劫数。她于你,是解药。而你于她,却是死结啊……”
“为何不告诉我,会发生这一切,还让我带着她上了灭血峰?!你居心何在!?”莫天银衣一闪,弹指间,冰魄寒剑已驾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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