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着莫天的鼻尖,移动的每一分空气,都写满了希望和绝望……
直到!她触及到莫天温热而微弱的呼吸!
终于,她的眼泪簌簌而落,掩口而泣,已不成声!
泪花,在青石板上溅起了花朵,绽放着远古的宸宸梵音,低诉着女子的款款深情。
她的指缝间已经湿成一片,睫毛处已如雨帘,脖颈之处的吻痕被泪水洗刷而过,浅浅泛起了纹。
莫天还活着……还活着!
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扯下脖颈间的兽角号角,用力地吹响了低沉而杳长的一声!
响声穿透着空气,缥缈地乘云而上。
随之,赵合欢气若游丝,疲软地倒在了莫天的怀里……
天空也似阴晴不定,纷纷扬扬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细细地打在了二人的身上,在身侧渐渐汇聚成了一条涓涓细流,归于红伞落尽处……
***
白色的梨花缤纷而又争先空后地落下,调皮地在地上盘旋着转出了好几个圈又飞扬去了别处。
一下,两下,三下……
白肃箫拿着大大的扫帚扫得直打瞌睡,眼皮不停地在打着架,而这一地的梨花已在他的眼前模糊成了一片白。
他的手机械地来回架着扫帚往去来回,显然,这块地已经被他来回扫了不知有多少下。
一阵风扬过,带着满树的梨花又飘向了汉白玉石的地面,又给厚厚地铺成了一条花瓣路。
白肃箫只是眼角扫了一下,显得并不关心到底又落下了多少梨花。
反正,也扫不干净。
反正,还是要去举千斤顶。
反正,还是下不了山。
百般聊赖的日子让他已然放弃了挣扎,安心地按部就班,至少还能少扫点花瓣。
他撑着长长的扫帚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惺忪地看着这个仙气缭绕的音天门,唉,除去那个苛刻的老头,这里的一切,还是很美好的。
“师兄,还没扫完啊?是不是又要去举千斤顶啦?”
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师弟经过白肃箫的身边,嬉皮笑脸地不知天高地厚地打趣了一句。
白肃箫正愁没人解闷,便轻轻一挥,一个扫帚印便拍在了小师弟的腚上!
只听见“哎呦!”一声,小师弟便五体投地地扑倒在了汉白玉的石砖上,一脸痛苦地揉着自己的屁股。
“小师弟,不必给师兄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白肃箫一脸欢快的笑意看着地上的小师弟,显得很是乐在其中。
而显然这个刚入门的小师弟不知白肃箫的厉害,正在一脸畏惧哆嗦地看着白肃箫,害怕眼前的这个师兄再给自己来一下!
白肃箫仰天大笑,笑声酣畅淋漓,震得梨花花瓣又落了几树。
这时,白肃箫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兽角号角的声音!
他满面的喜色忽然僵在了那里,变成了凝重的墨色。
这,是自己送给合欢的兽角号角的声音!
难道……
白肃箫的心里不安如潮水而来,已经攻陷了他最后的理智。
他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号角声传来的方向,便将手中的大扫帚扔在了青石板上,默念真诀,七珠宝剑随着一股流光溢彩飞快而来!
白肃箫急切地一跃而上,来不及多吩咐一句,便随剑化成了一道光影消失在了层层云雾之中!
只剩下这个刚入门的小师弟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师兄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把扫帚和满地未扫尽的梨花花瓣!
小师弟顿时就傻眼了,以为是自己惹恼了师兄,师兄一时间气不过便下山去了,于是慌慌张张地腿软哆嗦着一路小跑到了苍山跟前,手忙脚乱泪眼婆娑地向苍山禀报道:
“掌门请责罚!我……我……我把白师兄气跑了!”
说完,小师弟便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等着苍山的责罚。
没料到,苍山手中的青瓷茶杯却应声而落,茶水,洒了一地。
“你,刚才说什么?”
苍山有些颤抖地问着。
小师弟自是知躲不过惩罚了,哭丧着脸说道:
“启禀掌门,我……我把白师兄气得下山了……”
下山?!
苍山捏着手中的拂尘,周身散发着阵阵凉气和怒气,已将拂尘的须吹得毫无章法。
“请掌门责罚!”
小师弟眼睛一闭,一副生死由天的表情。
不料,却感觉身边一阵风声凉凉,转而又停歇了下来。
好久没有动静,小师弟胆战心惊地张开了眼,这才发现!
掌门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