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雨九十四回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阵嘶鸣声，一灰衣小厮上前拦住车，跪倒在地，道：“四小姐，老请您马上回府一趟？”

    欣瑶掀开帘一看来人，倒是老跟前的，道：“可有说什么事？”

    “小的不知，老只是打发小的请四小姐回府。”

    后头车里的微云，淡月及天薇近身侍候的两人丫鬟忙下了车，快步走到欣瑶车前，等主示下。

    杜天薇狐疑道：“表嫂，什么事？”

    欣瑶转了几个心思，笑道：“没什么事，老让我回府一趟。”

    她转过脸，朝外头道：“府里的客人都散了？”

    “回四小姐，我来时，刚刚散。”

    欣瑶这才回过身与天薇笑道：“妹妹先回府，与祖父说一声，我去去就来，怕是老突然想到了什么事，要问我罢。”

    杜天薇笑道：“要不，我陪表嫂回去吧！”

    欣瑶想了想，却道：“不是不让妹妹陪，我估摸着老怕是有什么话要说。”

    杜天薇细想了想，老这个时候叫表嫂回去，必定是有私话要说的，如果这般她再跟着，倒是不合时宜了。于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欣瑶交待了几句，扶着淡月，微云的手去了后头的车。车夫熟练的调了个头，有条不紊的原返回。

    欣瑶人入了蒋府，早有老跟前的小丫鬟等在门房，见人来，迎了上去。

    主仆人进了归云堂院。

    欣瑶心下一动，突然问道：“二这会在哪里？”

    小丫鬟机灵道：“回四小姐，二在西院大奶奶房里，还有几位沈家的亲戚没走，两位都在那边陪着呢。”

    欣瑶笑道：“淡月，去跟母亲说一声，今儿府里做的点心，我吃着喜欢，想带几块回去给老爷尝尝。”

    小丫鬟忙道：“这事交给奴婢去吧。”

    淡月打量小姐神色，深吸一口气，轻笑道：“今日咱们府里这么多糕点，你哪里知道老爷最爱吃哪一种，大奶奶等着，奴婢去去就来。”

    说罢，也不等小丫鬟回话，就匆匆离去。

    欣瑶见她走远，才整了整衣衫，挺了挺脊背，施施然进了堂屋。

    ……

    堂屋里老在独设的塌上歪坐着，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待欣瑶行完礼，道：“来了，李嬷嬷快上茶，祖母把你叫回来，正有些事要问你呢，都下去吧。”

    微云看了看大奶奶，见她点了点头，又见老面有喜色，便放心的跟着仆妇们去了外头候着，最后出去的丫鬟轻轻的把门带上。

    此时，诺大的厅里只剩下祖孙二人和老身后站立的钱嬷嬷。

    欣瑶见这阵势，心里有些猜不透老的用意，便笑道：“老把我叫来，可有什么吩咐！”

    老深深的看了孙女一眼，半晌才道：“跪下！”

    蒋欣瑶不慌不忙的拿起茶盏，吹了几下，轻啜一口，方才起身走到老跟前，笑道：“钱嬷嬷，我的身弱，麻烦您还是拿个跪垫过来。”

    “给她”

    钱嬷嬷忙拿了个莲花跪垫放在欣瑶脚下，看了眼缓缓而跪的四小姐，心里叹了口气，回了原位。

    老把茶盏重重的往边上一搁，沉下脸色，斥道：“我且问你，徐思振这个人你可认得？”

    蒋欣瑶皱了皱眉头，垂下脸帘，笑道：“前些日与庆王府结亲的探花郎，孙女知道此人！。”

    老突然用手一拂，茶盏应声而落，茶水溅到欣瑶崭新的衣裙上，像印染在上头的小花。

    欣瑶怒反笑道：“老，上了年纪的人，心火大，可不大好，还是保重自个身要紧。孙女做错了什么，您不防直说，便是让我磕头，认错也是使得的。”

    守在外头的微云听得里头的动静，吓出了一声冷汗。

    她抬头见老跟前的四个婆正冷冷的打量着她，暗道不好，赶忙垂下脸，心思动得飞快。

    老见她此时还能笑得出来，不由的心下大怒道：“好一张伶牙俐嘴，我倒是小看了你，珊儿，你出来。”

    只见蒋欣珊袅袅从内室走出来，头上梳的朝阳连环髻丰挺高耸，五凤挂珠钗上的珠随着身形微微抖动。一张精致的脸上，挂着冷冷的笑。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口吐莲花道：“四妹妹，我劝你，还是与老如实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