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勾了出来,当下酸酸道:“哪里是那府里的菜好吃?我看是那府里的人好看,勾着爷的心了罢!”
沈力是什么人,一听这话,当下脸便沉了下来,冷笑着定定的看了张馨玉两眼,拂袖就走。
张馨玉见男人一言不发,便要走,哪里肯依,当下一把扯住沈力的衣裳,口不择言道:“怎么,说着你的痛处了?一句话不中你的意,就要跳脚。只可惜,人家已经嫁人了,眼里从来没有你!“
沈力如剑一般的目光骤然一聚,手上轻轻一用劲,人已到几米开外。
张馨玉又气又恼,不管不顾的冲到门口,怒道:“有本事出去了就别在回来!”
男人身形顿都未顿,径直扬长而去。
张馨玉气得眼泪直掉,一宿未睡。
第二天一早,便传来自家男人在妓院把人打伤的事。这才有了前头摔茶盅一事。
……
陪嫁嬷嬷张嬷嬷见势不妙,赶忙把屋里众丫鬟赶了出去,哄劝道:“小姐,要我说这事的根儿还在小姐身上。昨儿个爷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夸了几句蒋府的菜好吃,景好看,你就摔了脸子给爷瞧,这脾气发得,着实没有道理。”
张嬷嬷故意一顿,又缓缓说道:“爷与蒋家的渊源,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小姐何必再计较。男人,都好个面子,小姐这般不管不顾的撕了脸闹腾,又能得了什么好处?只能把男人的心越闹越冷,何苦来哉?爷在小姐这头受了气,自然把气撒到别人身上,这不就闹出祸事来。小姐还是赶紧想办法补救才是。”
张馨玉委屈道:“嬷嬷,我不过是说了几句牙酸话,他就扬长而去,如今又在为了个女伎把人打伤了,这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我以后在这府里还要不要做人!”
张嬷嬷肃道:“小姐,夫妻之间拌个嘴,吵个架,无伤大雅的事,谁家的两口子不是这么过来的?脸面这个东西,男人在外头有脸了,你才能有脸;男人在外头没脸,你只能跟着没脸。夫人在家时交待小姐的话,小姐都忘了吗?”
张馨玉听到张嬷嬷提起母亲,心下一凛。
张嬷嬷趁机又道:“夫人为了小姐的亲事,操了多少心,掉了多少泪,受了多少委屈,甚至连长公主也得罪了去,小姐可不能把夫人一片心血白白浪费了去啊。”
……
原来张馨玉从小就定过亲,定的是她三舅舅家的小儿子,也是惠文长公主最小的孙子严庭海。
这严庭海因其母怀他时摔了一跤,故生下来身子便弱,长公主不免偏疼些,这才作主定下了小外孙女张馨玉,打算亲上加亲。
张馨玉的母亲严惜文因年轻时对自己的婚事一意孤行,伤透长公主夫妇的心,心中一直愧疚。且女儿性子娇纵,嫁到那府里,左右都是自己人,吃不了大亏,便一口应承下来这门婚事。只瞒着两个孩子。
哪料想张馨玉与那严庭海从小就是冤家,互看不顺眼。一个嫌表妹咄咄逼人,一个嫌表哥赢弱不堪,说不到两句话,便吵作一团。
张馨玉长至十几岁,才知自己与表哥定了亲,气得在父母跟前闹了几回,心下烦闷不已。巧的是,张馨玉的姐姐张馨月这时候产下嫡长子,她便提出去江南沈家长姐处散心。这才有了与蒋欣瑶在游船上的一面之缘。
张馨玉在苏州府沈家住了一个多月,才回了京城。有一回跟着母亲去严家,不知何故,与那严庭海又生了口角,闹得严府人尽皆知。
张馨玉回府后,便是向母亲郑重提出要退亲。那严惜文原指着女儿去了趟江南散心,回来便可万事大吉。哪料却是女儿故意挑着严庭海的错,借机一闹,一气之下就把女儿拘在院子里,禁止其外出,只等到了年岁,行过六礼后,风风光光的把女儿嫁到那府上。
张馨玉也是个要强的,只放出话来,若不退婚,成亲那日便是她向父母还命之时。
那严惜文精明了半辈子,到头来在女儿婚事上,跌了个大跟斗。不得已,只得腆着脸向长公主,三哥三嫂求情。
严惜文的哥哥倒还罢了,称强扭的瓜不甜,两个孩子从小不对盘,便是硬凑在一块,也是猫狗打架——世代冤家。
偏那严惜文的嫂嫂有话说。早不提,晚不提,自家儿子都快十五六了,才提出要退亲,先头干什么去了?因此话里话外,便有些难听。
惠文长公主一辈子高高在上的人,女儿求着退婚已是打了她的脸,哪里还容得下媳妇的几句牢骚?当下就冷了脸,称就算是绑,也得给我绑到一张床上,说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