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瞧见昊哥儿一身新衫,被挤在中间,手里还拿着个小酒杯,一脸正色,不由的笑出了声。
同桌的几人,听到笑声,忙抬了头看,却听见沈氏笑道:“瞧瞧,我们家辰哥儿个头比昊哥儿高出一截子,反倒要恭恭敬敬称呼昊哥儿一声小叔叔,真真是逗人乐啊!”
吴氏也忍俊不禁道:“大嫂,辰哥儿长得真好,我们家那个还被人抱在手上呢。”
蒋欣琼也笑道:“要说长得好,谁能比得过三弟弟,两年未见,真真是一表人材,个儿与二叔都一般高了。”
蒋欣瑶一听,乐道:“二位嫂嫂,大姐姐,咱们就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都是蒋家的哥儿,再夸,也夸不出一朵花来。要我说,还是大嫂家的兰姐儿,大姐姐家的婷姐儿长得最好看,二嫂嫂家的梅姐儿小了些,不过长大了,也一定是个美人儿。”
做母亲的,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人夸。一旁的蒋欣琼喜得伸手拧了拧欣瑶的脸颊。
正欲说话,却听得周家姐妹中的周晓菁低声道:“到底是南边的水养人,府里的哥儿,姐儿且不说是长相,就是周身的气度,比着旁人要高出一等。回头若有机会,我定回了老姑奶奶,跟着她到南边去沾沾灵气。”
这话说来,旁人倒不觉得什么,只沈氏冷笑一声,却没有下文。
一时饭毕,丫鬟,婆子们迅速收拾桌面,撤下碗筷杯碟,换上了瓜果点心。
欣瑶借口饭后消食,慢慢的踱到了顾氏身边。顾氏刚与女儿说了几句话,却被旁人喊了过去。
蒋欣瑶想着刚刚张馨玉的那个手势,便带着两个丫鬟往北去。
……
男客的宴席摆在前院的偏厅里,因饮酒,此时宴席正开得热闹。
蒋家四房少爷,两个姑爷外加两个蒋子辰,冯宽两个小不点聚在一桌。
那两个小不点听着后头的戏鼓子,哪里能再坐得住,学着大人的模样找了个说辞,拉着小叔叔蒋元昊便往后头去。
蒋元昊心里挂念着姐姐欣瑶,顺水推舟的跟着两个侄子走了。八个去了三个,只剩五个。偏蒋家三位爷须跟着父亲去敬酒,呼啦一下,又走了三位,只盛下两位姑爷,孤零零的相互敬酒。
萧寒存了心思周旋,朝郑亮频频敬酒,又说了一番恭维的话,两个向来不走么走动的连襟很快的称兄道弟起来。
读书人的酒量哪里能跟习武之人相比,不多会,郑亮已大了舌头。男人酒一多,话自然多,那些个平日里不敢说的,不能说的借着酒劲便说了出来。
萧寒听了半日,眉头便皱了起来。
原来这郑亮所说的事与徐思振有关。
前些日子岳父大人让他打听这徐思振的来路,并引着见上一面,他一口应下。
他与徐思振同在翰林院,虽不来往,却也打过一两次照面。哪知道他约了几回,那徐思振总推说有事,拒了去。几次三番,郑亮便觉得这个徐思振忒不给他面子,借着酒劲便编派起他的不是来。
其实郑亮所说的也无非就是徐思振攀龙附凤之类的牙酸话,只听在萧寒耳朵里,就有些刺耳。心道这话要是传到十六耳朵里,你郑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不动声色的把话岔开,引到了女人身上。
说起女人,郑亮更是头头是道,萧寒听了半日,便失了兴趣。恰巧那头有人朝他抬眉打了个眼色,便借口解手,溜了出去。
那郑亮犹在桌上喊道:“妹夫,早去早回,我们一醉方休!”
……
心湖的北边有个小池,池畔有一小亭,亭边柳条摇曳,雅静清幽,是个坐观静赏的好地方,池里养着几十条红鲤鱼,慵懒的在池子里自得其乐。
欣瑶走近亭子,却见亭子里早有人含笑而立。
蒋欣瑶忙上前行礼,笑道:“六年未见,馨玉姐姐风采更胜当年。”
张馨玉今日打扮的十分隆重,荔枝红缠枝葡萄文饰长身褙子,头上梳着朝阳连环髻,大凤钗,髻边石榴红绒花,手执致的芙蓉团花纨扇,显得雍容华贵。
张馨玉回了礼,拉着欣瑶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妹妹出落的愈发出挑,倒让姐姐移不开眼去。一晃,真是六年了,我还记得妹妹那时身量还未长开,如今都已嫁了人。”
欣瑶甜笑道:“那年端午,沈家游船上,馨玉姐姐为妹妹挺身而出,引经据典,巧舌如簧,妹妹我可还时时记在心里。”
馨玉嗔笑道:“妹妹还记得。来了京里,怎的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