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挥挥手,站了起来,摇着头捋着胡须道:“我回去开些方子,外敷内服都给她用上。至于能不能好,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夏雪一听悲不自胜,抽泣地拽着胡大夫的衣袖,哀求道:“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我求求您了……”说完便曲膝下跪。
胡大夫赶忙扶起夏雪,“我自会尽力,只是伤势较重,且又拖了有些时日,如今气息微弱,只怕……你们先随我个人去,取了方子来试它一试吧。”
翠嬷嬷也有些不安,若是四喜有事,只怕大太太那里恐会怪罪,也赶忙道:“我这就派小厮随您回去取药,还请胡大夫尽力一治。”
说完便一起随着胡大夫离开了夏香阁,一路上翠嬷嬷一再拜托。派了小厮随胡大夫前去取药,还不断嘱咐小厮脚步上要快些。
夏雪则趴在床边,怀抱女儿,痛哭流涕,嘴里尽是喃喃自责。
翠嬷嬷赶到暖棠居将此事禀告给大太太,大太太听闻四喜恐不得治,大怒。
“这如玉下手居然如此之重…咳咳咳……”大太太一动气,又不断咳了起来。
如玉便是二少奶奶包氏的闺名:包如玉。
翠嬷嬷赶忙上前为大太太拍背,“大太太,您别动气,二少奶奶是‘粗人’,脾气本就暴躁,下手重了些也正常。”
包氏是大将军包海胜之女,自然也算得金枝玉叶。
只是包氏从小见父亲和兄长舞刀弄剑,也练了些拳脚功夫。加上自觉家族为当朝官员,比丁家的那些女眷父家都要强些,所以难免有些目中无人,平日里才落了个“粗人”的骂名,但这个名也只有在背后,一些大辈份婆子嘴里才能听到议论。
大太太思忖着,“四喜绝不能死,她与我有大用处…你派人去好生照料,好吃好用好药待着,定要让她给我活碰乱跳起来…”一面咳嗽一面喘着气嘱咐道。
“奴婢自会办妥…大太太您好生休养。春香,快去请大夫来。”翠嬷嬷一面搀扶着大太太躺下,一面吩咐春香请大夫来再为大太太诊断。
翠嬷嬷亲自找了丫鬟为四喜煎药,“春红,你要好好为四喜煎药,如若办砸了,定将你乱棍打死,丢到山里去喂野狼吃。”
春红年仅十四岁,听了翠嬷嬷的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战战兢兢地照吩咐做事。
原本春红接到差事还忿忿不平,虽说她是大少爷房内的,但毕竟也是一等丫鬟。被派遣了去给二等丫鬟房里的丫鬟做事,难免心生不平。不过现在她什么都不敢再多想,只想好好完成差事,保住小命。
翠嬷嬷亲自带人给四喜送去了棉衣棉被,还有暖炉,炭盆柴炭等。
“夏雪,大太太眷顾四喜,特地命我送来这些东西。今年比往年更要冷些,这些给你们过冬用,可别冻坏了孩子。若还有缺的尽管找我开口。”翠嬷嬷笑嘻嘻地说道,并命人将东西摆好。
夏雪喜极而泣,不住地弯腰点头道谢:“谢谢大太太…谢谢翠嬷嬷…”
翠嬷嬷急于回去照顾大太太,慰问和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夏香阁院子里,多是丫鬟站在那里窃窃私语。一对在丁府从不被待见,任谁都可以欺侮的母女二人,今天居然被翠嬷嬷亲自关照。还请了大夫派了一等丫鬟照料,还从大房里支了这么多东西送来。
此事很快便在丫鬟婆子小厮间传了开来,整个丁府上下都在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