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空气清冷了许多,却也让胸口发闷的情况好多了,在洗手台停留了一会儿,严如旻总算是看到了刚才来不及看的东西。
原主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家庭条件不好,单亲的母亲离婚后就没有结婚,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文员工资不高,养活孩子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再要支持烧钱的艺术类,更有些力所不逮。
然而原主看不到母亲的愁苦,一心要追求梦乡,好在也算有点儿天赋,最终考入了现在的这所音乐学院,中下的成绩想要什么奖学金就是做梦了,顶多能够申请勤工俭学,可这个时候的年轻人,哪个不要面子的,不肯表现出自己的低人一等,坚持没有申请,加重了母亲的负担。
每次听到母亲说钱,都是一副“俗气”的表情,愈发觉得母亲庸俗得不配与之交谈,倒是这些不要紧的朋友,认识之后为了合群,努力跟他们在这些高消费的地方厮混。
这次是第一次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意外晕倒,被送到医院之后才明白是心脏有些小问题,如果要彻底治好,医疗开支就能让他们倾家荡产。
严母为了给他治病,准备卖了房子,现在他们住的两居室是当年离婚的时候严母得到的财产,以此抵了严父应该要付出的抚养费,如今房子升值了一些,但还是不够医疗费用上涨得快,为此,严母还低下头去跟已经二婚多年的严父借钱。
这些钱,来得不容易,但却被不懂事的原主霍霍光了,他觉得心脏上的小问题以前都没发现可见真的没什么,以后有钱再治就是了,这时候投资自己尽量升值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真的是投资自己了,后面的事情大约也都不会发生了。
凉水在手上流过,冰冷的感觉似乎渗到了心里,严如旻撕了一张纸擦了擦手,掏出裤兜之中的手机,给那个烟熏妆朋友发了一条信息“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不等回复,他就直接往外面走,这时候公交车都不通行了,出租又打不起,口袋里除了手机就是几张散碎零钱,从原主的记忆中扫了扫,这样的情况还真是正常的。
严母每次给零用钱不是按月,而是按周,且给的钱都必然是有用的,比如说没吃早饭,就给几块钱买早点儿,该交杂费了,就给一些钱,该买书了,就给一些钱,这些钱多余的部分很少,可丁可卯,每次能够留下一两块给原主就算是多的。
这种零花钱严格意义上大约也不能算是零花钱,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直到原主进入了音乐学院,开始住校,才真正意义上有了些零花钱,每周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充其量在来不及使用饭卡的时候买几瓶饮料或者几次早点。
请朋友吃饭都不够茶水钱,为这个,母子两个多有争吵,严母每次说出家庭的难都不被原主理解,甚至还说出了“你为什么没有再嫁?”“你为什么要离婚?”“你为什么这么没有用!”之类很伤人心的话。
想到这里,严如旻就是皱眉,这个原主可真是不讨喜,对唯一关心自己的亲人都如此,也难怪之后会后悔难当了。
晚风有些凉,徒步走在路上,严如旻的速度并不快,这里离学校的距离有些远,来的时候他们是坐了雷少的车来的,还有雷少的朋友,也有车。
这个雷少是他们的同学,富二代那种有钱人,这种艺术院校,看着不怎么惊人的家中也是颇有些根底,否则还真的供不下如此奢侈的爱好,随便什么乐器,好的都要不少钱,还总有更好的在前面等着。
原主手中的小提琴还是家中省吃俭用了好久才买的,对比其他人的,简直就是土鳖中的土鳖,不知道被人嘲笑过多少次了。
他早就有换琴的打算,却又不准备要别人“施舍”的二手琴,剧情中知道家里有了那笔钱之后,第一时间就想要换琴,当做投资自己了,被他的朋友胡昊,就是刚才那个烟熏妆知道后,非要他为了兄弟义气请他们吃饭什么的。
这些跟着富二代混的,不是自己有钱,就是自己有心眼儿,哪里是原主能够对抗的,三句话就被绕进去答应了,结果这顿饭可是真的昂贵,一下子就把钱吃光了。
原主都傻了眼。
知道消息之后的严母谴责原主,让他去跟人说把这顿饭钱要回来,原主拉不下脸,为了面子死活不干,最后严母亲自去求,说那是治病救命的钱什么的,被原主发现,当场就吵了一架,在周围的嘲笑声中还推倒了严母。
摔伤了也没得到儿子关心,在周围看热闹的眼神儿之中,严母踉跄着回去了,之后就传来了她跳楼的消息。
原主傻了,再听到周围的嘲笑声,突然跟发了疯似的找了个水果刀就胡乱捅人,弄死了几个之后自己也赔了小命。
又是一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