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用不大的声音说:“已经决定了。”
尤莲达不是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作为母亲的私心,她总希望这一天能来得再晚些,再晚些。
片刻沉默后,尤莲达熄灭火炉,摘下围裙,拿起挂在墙上的剑走到屋外。
“去拿剑,打赢我,你可以走,打不赢我,你没资格。”
亚瑟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站起身整理衣服,然后打开木箱,取出平时练习用的铁剑,走到木屋外,站立在母亲对面。
亚瑟刚刚站定,尤莲达就马上拔剑出鞘。她手中紧握的是她的专属佩剑,通体漆黑的剑鞘,银白剑身,剑柄刻有红宝石装饰。
这把剑见证了她的大半生,见证了围绕在她身上的故事,见证了亚瑟,代表故事注定延续的存在。
自三岁习剑开始,亚瑟从未赢过母亲,但他握剑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双眼中已经没有任何迷茫,他知道这一次他会赢。
没有说话,尤莲达举剑便攻,虚晃的冲刺之后紧连快速斜劈。亚瑟脚下挪移,看破虚晃招数并不闪躲,执剑侧举挡住快攻,在双剑冲撞互抵拼力时突然一个低身,剑转下方挑刺。
亚瑟以为突然的卸力会让母亲重心失衡,这一招必然会奏效。然而尤莲达经验丰富,早在亚瑟收回剑势时就料到这一步,瞬间剑柄下压,生生将亚瑟的突击压制下去。
一个刺耳的重音后,双方皆后退几步,彼此注视。
亚瑟知道对母亲耍小聪明行不通,实战经验为零的自己在技巧上没有胜过母亲的可能,唯有展现自小练习的成果,将力量速度拼到极限,那是最扎实的东西,是母亲想验证的。
金属碰撞的声响自午间持续到黄昏,橙红暖光落在犹然坚持的二人身上,将他们汗湿泛红的容颜映照得更加红艳。亚瑟的衣服已经湿透,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而尤莲达同样气喘吁吁,汗水顺着纤细脖颈流到起伏的胸脯,没入沟壑,在蒸发间带起一股股热能。
余晖将尽时,双方再度发起攻势,就在双剑将要接触时,一箭破空射入,尤莲达有所感应瞬间后退,箭矢射入她脚旁的草地。
“抱歉,尤莲达阿姨。”迎着尤莲达和亚瑟惊诧的目光,维特缓步走来,最终站定在亚瑟身旁,“这一次亚瑟一定要赢。”
“维特哥,这是?”
“我也会和你一起去。”
“维……”
“你这家伙,一个人的话根本不行吧。”眼睛依然看向前方,维特还是那一贯的微笑样子,“我也有想得到的东西。”
尤莲达冷哼一声,重新举剑,指向二人:“多一个臭小鬼,就能赢吗?”
亚瑟看了维特一会,突然“噗哧”笑出,扭回头,铁剑被再度举起。
维特搭弓上箭,弓弦拉满,箭头锁定:“尤莲达阿姨,这一次你躲不过。”
这便是二人的答案。
要躲过剑与弓的配合确实不易,尤其是当尤莲达发现维特箭无虚发,毫无失准之后。她被逼得步步后退,长裙被剑划破,手臂也有擦伤。看到这两个小鬼竟然默契无间,完美配合,她悬空的心,稍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