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一味否认,凌义云不依不饶地道:“当年陆廷仪陆近公是何等人物,勤学善文,又是会试头名,官至刑部侍郎,怎地如今连姓什么也不敢说了?”
说得那中年书生面容微动,似是想开口反驳,但终是谓叹一声,眼眶里有些湿润:“阁下认错人了!”
瞧他的神情便知那凌义云没有说错,他正是多年前的陆仪廷!只不知为何形迹落魄,不止是面容苍老,发间掺着星星点点的白,连当初的壮志豪情已无影无踪。
“好,你既不想承认,那我也不勉强,只想请教先生一件事。”
“你请讲。”
“传说九年前沙马营之夜血流成河,无人能从那里逃生,先生却能躲过一劫,定然极为不易,可否请先生告知我等,只有你一人逃了,还是另有活命之人?”
当说到“沙马营”三个字时,陆仪廷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夜的情形,遍地的血迹和冲天的火光……他黯然地摇摇头,问道:“你想问的是谁?”
凌云仪不死心地追问道:“太常卿傅长源呢,他有没有……”
“死了,全都死了,连我……亦早该死在那片火海!”
“若非是事先知道会有劫难,又怎会活到今日?都说是靖安侯周丛嘉告的密,我看未必,陆伯伯,你能告诉我么?”
“你还不明白?”陆仪廷眼中有深深的痛苦,他悲戚地看着凌义云,蓦然大喝一声:“快走!”
话音刚落,便听得有道阴柔地声音说道:“晚了,走不了了。”
凌义云已想通陆仪廷为何从见到他起便是那种眼神,朝身后叫道:“小谢,快走!”
小谢长啸一声,挽住他的胳膊往外冲去,敞开的大门外已站满了身着暗紫甲胄的内卫军,今日这座小院竟已被重重包围。凌义云不会武功,他今日犯险前来,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真的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谁知道没个结果还落入了圈套里。
小谢武功本不弱,只是既要与内卫军缠斗,又得时时回身保护凌义云,渐渐有些不支,不多时身上挂彩,右肋下的伤深至骨头,眼见着两人便要被擒住,远处又有两人如鹰般疾冲过来,却是凌义云的同伴,听到小谢的啸音赶来救援。
此时薇宁正隐身藏在巷口那棵树上,拔开枝桠树叶看着两方厮杀。胭脂小铺里买来的香脂盒子附有她要的东西,这几年不懈的查探终于有了些许线索,便在这个陆仪廷的身上。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人也在查探当年之事,凌义云与她的目的相同,又差不多同时到的这里,若不是叫小谢抢了先,那么如今便是她落在了圈套里。
如今想来,陆仪廷的出现必定是一早便设计好的,做这件事的人想要引出来的人是她?抑或是凌义云?她凝神看去,身着紫色甲胄的内卫军训练有素,一轮轮攻上去,并不给凌义云四人有喘息的机会,小谢加上后来两个人将谢义云紧紧护在中间,几次想冲出去,却不能得逞。
既然只是个陷井,她完全可以不必理会。可又不能眼见着这几人折在这里,而且她有些好奇凌义云的身份,他又是如何查到了这里。薇宁在心中衡量再三,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小的弩箭,扁扁的弩盒中只有十支小箭能够连发,或许逼得内卫军稍稍后退,只愿凌义云能够见机逃开,若是不成,那便是天意了。
一箭破空而去,第二箭紧随而至,本围在小院的内卫军不知道从何处射来这如连珠般的箭矢,稍不小心便被穿透手臂和腿,接连几人倒下,都不禁吃了一惊。而凌义云四人便是趁这么一顿的功夫逃了出去,临走时凌云志往巷口看了一眼,那箭便是从巷口发来的,可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棵树静静地站在那里。
等薇宁从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巷里钻出来时,烈阳已经西斜,薇宁不由暗暗叫了声苦也,三京馆似乎只到酉时关闭馆门,她为了不让人心疑,特地绕到极远的地方转了圈,奉都城的道路她并不熟悉,这会儿搭车赶回去不知来不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换封面了,感谢菜包子同学。
另,本文男主早出现过了,并不是写了这么久还没男主,或许戏份不够多,下章有他哦,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