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凤梧的脚步没有停息,越往城中心走人流便更加的熙攘,不然间让人想起从前圣贤所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你漫步这城市,只会感受到这城的繁华,越是往城市中心走,灯火便越为密集,越发明亮,人们仿若飘忽尘外,只管欢声笑语。
他们的脚步不快,很是享受在人群中行走的感受。埋头于茫茫人海,便能将自身忘怀。因为你已经行走在众生之间,成为了众生的一部分,又或是全部的众生。这个让我们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我”仿佛之间已然不再存在。
这样不悲不喜的行走,却愈发让人觉得人群多么像羊群,无忧无虑。
终于,走到了城市中心,来到一座酒楼之前,即便如此漆黑的夜色也然是亮如白昼。
秋凤梧牵着刘星正要往里走。
刘星扯住秋凤梧的衣袖,疑惑的问道:“凤梧,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秋凤梧开怀一笑:“这哪有什么奇怪的,人们欢声笑语,大然升平之盛世也,怎么有奇怪的地方呢。”
“哦。。。”刘星不意的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什麽,又仿佛没有。
秋凤梧或许有什麽事情瞒着她,但她并不在意,毕竟隐瞒不等于欺骗。秘密毕竟只是秘密,很多时候没有解开的必要,很多时候秘密它存在的意义便是隐瞒于人,一旦揭开便失去了任何意义,又有很多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毕竟刘星相信秋凤梧。然而有很多人穷其一生想要揭开某些秘密,等待秘密揭开才发现其实并未有太多大不了。
两人接着走进酒楼。
他们没有停留在第一层,而是向酒楼上层走去,一路向上走,一路笑声,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欢快。
到了顶层,秋风紧了许多,灯火也便稀疏了,昏昏暗暗,而人心或许会更加舒畅,阴影许多时候留给人压抑与不快舒畅的空间,而明亮却会白脆弱的忧伤灼烧。
两人已然饮酒,郎情妾意,秋波互送,一个眼神都能将二人融为一体。
许多杯后,秋凤梧念着:“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刘星痴痴的笑了,还有什麽比倒在情郎的怀里听着情郎的情怀更能人女人满足的?
她能记得,孔雀山庄外是杨柳依依的,而今夜却没有月色。
她也跟着念道:“犹恐相逢是梦中。。。”
是啊,谁能忍受这是一场梦?不过还好这全是真真切切的。就像人再如何感叹人生如梦浮生若梦,经历过的经历着的却是真真实实的全部人生。就像佛家高僧告诉人们不要悲哀,相由心生,境由心造,所有的悲哀感觉全部来自人的假设与虚构,但即便如此,人不悲哀,痛苦却是再真实不过的了。切肤之痛,怎能来自假设虚构?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这时,第三个声音从楼外屋檐上传来,冰冷却又温和。
听到这个声音秋凤梧再次开怀的笑了。
这个声音勾起他许多回忆,即便这些回忆的开始是那么痛苦。虽然记忆是痛苦的根源,但记不记得住就要看人的福气了。
“近来可好?”秋凤梧问道。
那声音回答:“不算太好。”
秋凤梧继续问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那声音叹息:“我本能自有来去,只是此次出来是因为危机了。”
秋凤梧乍的眉头紧皱,如果那个地方也有危机了,他很能明白意味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