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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潭州城的时候,满天找到一个僻静之处,忽地一拂面,嘴中念念有词,整个人模样大变。
时圆明转头瞧他,只见顶生黑发,五官皆是与原先天差地别,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饶是她离得咫尺之近,竟然看不出半点马脚。
心中忍不住暗道:“先前听那南秋赐说,这几人都是百恶榜上,宏然宗盟通缉的大恶人。”
“便怪不得他如此小心,也难怪宗盟多年捉不住他。只因他这变化样貌的法门实在厉害,几无破绽之处。”
“想来,那其他的恶人也多半如此……”
忽而灵机一动,想到:“我现下已然知晓他的身份,待入了城中,想方设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许是还有活命的机会!”
念及于此,不由觉得逃生的希望大增。
满天却冷笑一声,一盆冷水浇了她全身:“我的好徒儿,进了城,你可要乖乖的。若有半点不轨之举,别怪为师辣手无情了。”
时圆明只道不敢。
二人到入了城中,时圆明本打算想方设法绕到宗盟在潭州城的驻地,但既有满天冷眼盯着,她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说罢了,只好在城里的大街上慢慢晃悠,看是否有办法给宗盟的修士留下线索。
岂料得,一路行去,被满天寸步不离,盯死看牢,也着实没个奈何。
眼看没有传递消息的门路,只好找到先前那客栈,寻见钟老汉父女,给二人留下一叠银票。
又对钟老汉说:“老伯,我有要事离去百天左右,你要照顾好自己。倘再有恶人欺负,且避退一二,待我回来收拾他。我在陕阳木旁镇休里村的老家,有十一位先人墓地,这几日需要拜祭。”
“我满以为自己可以去的,但偏偏抽不开身了。祭拜先人是天大的事,还望老伯帮我一把。”
钟老汉听了便有些纳闷,想自己在陕阳待了一辈子,倒是去过木旁镇。但那休里村却是只听别人说过,从未曾亲去,也不知具体在哪里。
但他感念时圆明的恩德,便只说姑娘交代的事,定然办得妥妥当当。暗自盘算到了陕阳,再与人细细打问。
时圆明听了,大失所望,只好转身离去。
却听钟老汉的二女儿忽然张口问道:“时姐姐,你既要我爹爹帮你祭拜先人,总该将那牌位在何处,祭拜有什么讲究说与我们吧?”
时圆明心头微微一跳,忙止住脚步回头去瞧。
心中则是暗道:“七八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见识?她多半猜不到我想说什么。”
但见钟家小女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冲着自己眨眼。
她又琢磨,留下一线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便笑道:“我那先人墓地,在休里村往东十里一处墓园之中,正是十一个墓碑挨在一块儿。其中,十个连着一起在上风头,一个单独立着在下风头。”
“那单独的墓碑,是我先祖时亥无的。”
“其余十个墓碑中,也是祖上先人。其中第一个是我大叔父一脉的先辈……”
便将十一个墓碑所葬之人说了,又道:“我们时家祭拜有个讲究,是因每人的武功所承而定,还请老伯惦记一些。”
“首先,在为上风头十个墓碑上香的时候,第一个墓碑需点九柱香;第二个墓碑需点四炷香,第三个需点五柱、六柱或八柱香,也可以点十五或十六柱香。第四个需点两柱香火,第五个需点六炷香。其余五个墓碑便没有什么讲究了。”
“至于我祖父时亥吾,祭品需隆重一些,还请老伯费心了。”
不二听了,忍不住想到:“是了,我先前便奇怪,时姑娘怎么会突然提起祭拜之事。但瞧她云里雾里说了一通,多半是在向这老伯暗示什么。”
“我虽然不懂她的暗语究竟意为如何,但大抵也猜得出,她是想向旁人求救的。连我都会疑心,满天这恶僧更不要说了……”
想到这里,不由地瞧向满天,只怕他真如自己想的一般。
钟老汉听罢,则是对时家的祭拜讲究有些奇怪,又怕此间有什么民俗忌讳,也没好开口去问。
只是在心里牢牢记住时圆明的话,直怕漏掉半个字。
时圆明见了,忍不住叹了口气,便要转身离去。
满天忽然冷哼一声:“你们家里哪里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规矩?倒是给老衲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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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圆明到底想说什么,有没有人能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