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得对。”女船长说:“这里终日沙尘弥漫——据说在格瑞纳达还在的时候,红龙格瑞第撕裂岩层,筑起高墙来避免受到风沙的侵袭,都城更是高耸于整个王国顶端,蜥蜴岩却是一个洼地,无论风从什么地方吹来,它都只能在这里止步,无数的沙子被它们吹进这里,不断地积累,也许几百年后,这里会被沙子彻底地掩埋。”
“居住在地下的人更需要这个,”女孩急切地道:“会有崩塌的岩石,或是石化蜥蜴群堵住出口,幸运的话能找到新的缝隙,不走运的话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死。”
“未必会有人愿意挖你出来。”老妇人说:“但会有人想要在身边随时备着这么一份希望的。”
“也许你需要的情报不会太贵。”女船长带着几分喜悦说:“你可以成为他们的贵宾。”
“希望如此,”亚历克斯说:“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自己的面孔,女船长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动人的红潮一下子就褪了下去,她想起来了,瑞芬,作为一个情报汇聚的地方,这里的首领怎么会不知道玛罗吉与阿克已经易主的消息,亚历克斯提醒过她瑞芬已经骑虎难下——比起野心,更能逼迫他们孤注一掷的是恐惧,他们没有退路,克瑞法与维尼托的制度绝对不会是这些格瑞纳达的余孽能够接受的,相对的,克瑞法如果动了,他们也不会只是空洞地恐吓一番——没有达成任何目的的战争只会暴露出开衅者的弱点,不是外厉内茬就是足够愚蠢,到时候不但是瑞芬,克瑞法所有的敌人和朋友都会蠢蠢欲动。
那么,距离蜥蜴岩只间隔一个沙漠的瑞芬,他们难道就真的会容许蜥蜴岩靠向他们的敌人,或说不对蜥蜴岩做出任何处置吗?就算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地征服这里,瑞芬的使者也会携带着沉重的黄金与珍贵的符文来收买这里的每一个人,要求他们成为瑞芬的耳目而不是别人的。
“但这对于我来说,对于我们来说,”女船长道:“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她艰难地抚摸着玻璃瓶:“我们有一群人必须尽快带出来,因为……再迟一点,她们就要遭受到难以挽回的伤害了,而我不能确定这种伤害是否能够挽回。”
“什么人?”伊尔妲担忧地问道:“她们怎么啦?”
女船长将药瓶塞进胸口,伸出双手展示给他们看,那是一双粗糙的大手,毫无疑问,一看就知道它们与养尊处优无关,凸起的骨节比亚历克斯更分明,“就在不久前,瑞芬有了一种新的……趋向,”她声音嘶哑地说道:“那里的人们,认为女性的双手和双脚应当足够小巧,才符合她们的身份,才是美的。”她看了一眼迷惑的伊尔妲:“这种言论甚至获得了许多女性的支持,当然,她们似乎确实用不到它们,她们只偶尔在庭院里走走,做一些女红,有难以计数的仆役服侍她们,她们没有工作的渴望与需要……”
“要多小?”亚历克斯说,但这不是一个问题。“比你的更小,或是比她的?”他注视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非常瘦小,手又黑又粗糙,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鸟爪。
“我的一半。”女船长说:“或许还要小点。”
伊尔妲条件反射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精灵的手指关节本来就比人类多一节,细长的手指与相称的手掌当然不可能用小巧来形容,她不禁毛骨悚然:“他们?”
“魔法。”亚历克斯说,在另一个世界,曾有一个阶段,女性们一样要用血淋淋的刑具来保持所谓的魅力,在这个世界,当一种畸形的审美成为必须甚至律法的时候——魔法当然也会立即成为助纣为虐的帮凶。“不能请牧师治疗吗?”
“也许可以,”女船长说:“但请牧师治疗仍然是需要给出一大笔费用的。”神祇从来就不是无诉求的,除了仁慈的伊尔摩特,其他的牧师,要向神祇祈求这么一个重要的神术,必须祭献足够的牺牲才有可能,否则很容易失去神祇的宠爱。而伊尔摩特的牧师,又因为他的仁慈而格外的少——很讽刺,却是事实。
“我们这里已经有一个了。”老妇人插了进来:“要是你们愿意,倒是可以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