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通天峰,幻月洞府中。
张小凡缓缓将右手手掌自那莽古蜃珠上收了回来,看去他的脸色也渐显苍白,不过他在闭眼深深几个吐纳呼吸之后,面色很快恢复了正常。此刻,莽古蜃珠上的霞光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珠身上的十颗大星里,就连最下方的第一颗大星,此刻也熄灭光芒,黯淡了下去。
他嘴角轻动,像是长出一口浊气,神色间放松了许多,睁开双眼正准备起身站起时,忽然目光一凝,身子停了一下,却是微微俯身向前,看向莽古蜃珠的前方地上。
珠身之下,掉落着一只白骨小蝎的残骸,已经断成了两截,再无声息。张小凡脸色看去忽然变得有些冷,伸手过去捡起这两段白骨小蝎的残躯,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片刻,忽然间冷哼了一声。
那一刻,原来平静的幻月洞府忽然为之一颤,所有刻在地面的石纹瞬间一起亮起,就连那已经平静下来的莽古蜃珠,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光芒陡然大盛,将自己团团围住,闪烁不停,如在战栗。一股强大而可怖的气息,瞬间充溢了这座山洞,似隐匿于黑暗中沉眠千万年后突然惊醒的存在,桀骜不驯的俯视人间,呼吸之间,竟像与幻月连为一体,直欲咆哮天地,纵横杀戮。
只是片刻之后,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杀意便如潮水般退去,张小凡站在洞穴中,神色如常,似又恢复到之前那个平凡温和的模样。周围地上的石纹和莽古蜃珠都慢慢平静下来,张小凡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缓步向外走去。
一缕阳光落在幻月洞府的洞口,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从远方树林深处传来,更为这片山林添了几分幽静之意。张小凡走到洞口之外,忽然身子停住,抬头看去,却只见洞外前方,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身影,身着墨绿道袍,腰悬七星仙剑,面貌英俊,气度不凡,正是青云门当今掌教真人萧逸才。
张小凡淡淡的看着他,萧逸才也是神色不变,默然相望,两个神情平和的人目光在半空相触,明明都没有什么动作,但不知为何周围的温度似乎瞬间变冷了下来,就连原本还在欢快鸣叫的小鸟都已失声。
过了片刻,张小凡收回目光,向前走去,萧逸才也没有阻挡之意,只是当张小凡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萧逸才忽然淡淡道:“此处乃青云禁地。”
张小凡身子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后神色平静地道:“知道了。”
说完,他便继续向前走去,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却从萧逸才身后传来:“幻月洞府之中颇有珍宝,神秘莫测,只是其中有些东西,数千年来青云门历代祖师从来不肯让它们现身人世,想来都是有缘故的吧……”话音渐低,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前方路径尽头。
萧逸才站在原地,瞳孔猛然一缩,似乎身子在瞬间便绷紧了。但显然他自控极好,片刻之后,他将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脸色看上去并无异样,随后缓缓走近了那个山洞。
站在幻月洞府的洞口,他默默凝视着这山洞里的一切,看着地上渐渐亮起的石纹与光芒吞吐的莽古蜃珠,最后还要那一扇奇异如水波般的光门,萧逸才目光闪烁,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
青云山下,距离青云山门颇远的一处密林中,一身鹅黄衣裳娇媚无比的金瓶儿与那神秘男子站在一起,两个人的脸色此刻都显得十分难看。
在两人身前不远处,白骨老祖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面上满是阴狠恶毒之色,原本在青云山上被萧逸才一击斩断的白骨右臂已经接了上去,黑色的天鬼刀倒插在身旁。只见他一边往自己右臂伤口上泼洒着黑色的奇异药粉,一边恶狠狠地道:
“可恨的小畜生,待你老祖爷爷养好伤后,定要杀上山去,抓了你将你剥皮抽魂,镇在天鬼刀中,永世受苦,这才能解我心头只恨!”
金瓶儿眼中掠过一丝嘲讽之意,抬头看天,却是懒得再听这番狠话,而她身边那个神秘男子则是直皱眉头,却是担心另一件事,问道:“白骨大师,你是说之前回来的时候,萧逸才紧追不舍,你让夏侯戈替你挡下了他,这才能逃回来的吗?”
白骨老祖冷哼了一声,翻了翻白眼道:“不错。”说完又狠狠地道:“小畜生,莫要落在老祖手里,不然的话,嘿嘿……”说着他在那里咬牙切齿,显然是对萧逸才恨到了骨子里,只是却看不出半点对那个帮他挡住追兵救他一命的夏侯戈的关心。
那神秘男子不再理会白骨老祖在那边发狠,转身看了金瓶儿一眼,微微皱眉道:“夏侯戈平日也算得力,但以道行论,只怕还不足以与青云掌教相提并论,听这意思,只怕……”
金瓶儿淡淡的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死就死了,你再栽培一个就是。”
神秘男子脸上怒色一闪而过,冷哼道:“你说的倒是轻松,如今门阀重建百废待兴,最要紧处便是得用的人才太少,再说又哪里有那么好轻松栽培的,我当年名号是毒公子,可不如你妙公子面首无数,最会栽培人的。”
金瓶儿神色一寒,冷然道:“秦无炎,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是面首无数?不然的话你大可领教一番我合欢派的‘姹女媚’,看看是不是如你所想那般银剑?”
秦无炎冷笑一声,夷然不惧。这些年来他沉心潜藏,一心只为昔日恩师毒神的临终交代要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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