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冰冷起来,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很难令她似往常一样,惯会对女子温柔相待。
女子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用力想要挣脱手臂上的桎梏,却被攥得更紧。
若是寻常女子,叫童霏捏这么一下,恐怕早就痛得落泪了,而眼前这女子依然面无表情。
挣脱不开,她也就放弃反抗,轻轻挑了挑眉看向童霏,一副丝毫不畏惧的样子说道:“难道我救出将军以后,将军还觉得我是敌非友?还是说……将军以为,眼下可以为难于我?”她说着,视线掠过四周。她的部下还在周围。
童霏只好放开她的手。放任她将自己救出,到底对还是不对?
那女子抬手摸了摸赤兔的鬃毛,赤兔便讨好似地用脸贴向她的手臂。
恐怕只有从小就与马匹打交道的人,才会有这样迅速有效地驯服烈马的本事吧。那种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令马儿安心的气息。童霏这样想着的时候,又听那女子对部下吩咐道:“来人,好生安顿赵将军的坐骑。”
童霏心里的不安,也渐渐褪去。至少这女子不会害自己,那就先静观其变吧。
童霏走进那破败的民房,屋子里长年累月没有人住,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四下里透着风,残窗破瓦处不断地涌进雪片来。
有士兵开始生火,有士兵拿了酒来给童霏暖身。童霏更加觉得,这一切原是早就安排好的,这些人是有计划地带走自己。只是不知道是要打些什么主意。如果他们真的是马超的人,自己势必要吃些苦头,像贾诩一早跟她说过的一样。要想让马超相信自己,苦肉计在所难免,所以当这队骑兵出现的时候,童霏没有让张辽等人出手,而是心甘情愿跟这些人走了。
倘若这些人不是马超派来的呢?那还有谁会救自己?童霏实在是想不出。
只是这一切,又不像是马超的行事作风。
“这是哪里?”童霏微微弯曲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指尖,环握住掌中的酒壶。
众人席地而坐,就着火堆取暖。
那女子就坐在童霏身侧,也像其他人一样,执起酒壶大口饮酒。不像普通女子一般,小口地抿着,她是完全如男子一般,喝酒十分豪气。而周围的人也未对她这个样子表现出什么不适,仿佛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她也就该是这个样子。
童霏不禁对她更加好奇了。
女子饮罢,用袖口轻轻抹了抹嘴角。回道:“将军不是要去居延城吗?此处就是居延近郊。”
“你……”童霏才一开口又止住。问过两次她是谁,她要么不答,要么找其他话题岔开,便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自己知道。问与不问也没有什么实在意义了。
“我要见马超。”童霏说道。
女子皱了皱眉头,轻声道:“这个……恐怕有些困难。”
童霏也皱眉看向她,两人只对视了瞬间,那女子便急忙将头偏向一处,继续饮酒,不再看童霏。
童霏眉头皱得更深,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越来越偏离他们预想的情况了。
天色越来越暗,士兵们也多有倦色,童霏片刻不敢放松,始终戒备着。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有些意外也是让人始料不及的。
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均是迅速警醒,暗暗摸向腰间佩剑。
一会儿,在前方放哨的士兵跑进来通报说:“将军派人来接小姐了。”
那女子闻言,立时道:“哥哥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她是马超的妹妹?童霏侧耳听着。
这时,马蹄声在民房外停下来,一个将领摸样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样貌虽也端正,但童霏直觉他不是马超,他身上没有传闻中马超的那股子傲气。
“云騄,你果然去救赵云了?”来人语气中满是疑问,却又在见到童霏的那刻停顿下来。视线平静地扫过童霏身上,又转头继续对那女子说道:“兄长为此大发雷霆,你该知道他不主张救才对。”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想要救的人,就必须要救成。”女子回答得干净利落。
来人又道:“可否听我一劝?兄长如今怒意难平,既然……你已经救了赵云,不若把他交给兄长……便算作是将功折罪。”
女子打断他话道:“你回去告诉哥哥,除非他能保证不伤害赵将军,否则,我不会回去。”
“你……”来人重重叹一口气,再没说话,转身出了民房。马蹄声又渐渐远去。
童霏心中猜测,方才离开的那人,是马超的堂弟马岱,而眼前的女子,是马超的亲妹妹,马云騄。
难道她是背着马超救的自己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