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裕萦也不知道自己是问为什么不在乎还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会比任何人都要爱惜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和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在一起。”
一句话将顾裕萦呛住,再说不出什么。郑沅溪见她不言语的样子,兀自站起了身子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息。”顾裕萦见她今日居然主动要走,竟然说了句:“不再留会儿吗?”说完顾裕萦就后悔了,幸好郑沅溪只是笑了一下说:“不了,等你做了我的皇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有些暧昧,让顾裕萦一下子想到那个缠绵的夜晚,竟是微微红了一下脸。郑沅溪见了心情更是大好,喜滋滋的离开了别沅。
郑沅溪走后顾裕萦怔怔的站起了身子。郑沅溪,既然你亲手送我坐上后位,我只能辜负你的一腔深情,莫要怪我。
而从今日开始,顾裕萦需要做的,只是虚与委蛇,只是曲意逢迎。
聂蓝受到指令半月后便回到了东夷,而这时的科举已经开始了一半。聂蓝带回来的消息不止是完成任务,还有一个让郑沅溪震惊的消息。当聂蓝将在西衾查探到的消息告诉郑沅溪时,郑沅溪咬紧了牙关道:“所幸朕当日没有杀错他!”说完又突然有些颓然的坐在那里喃喃道:“可我毕竟还是伤了她的心。”
聂蓝闻言也知道郑沅溪是什么意思,只是叹了口气说:“皇上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她,或许还能挽救。”郑沅溪眼睛一亮却又立刻灰了下去,只是摇摇头道:“我不想让她再受伤了,那毕竟是疼爱她的父皇。”顿了顿又说:“将这件事封锁消息,不得透露半点,至于消息的来源,你知道该怎么做。”聂蓝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早知道皇上会这样做,已经处理好了。”
郑沅溪有些疲惫的点点头,抬眼看向眼前的聂蓝,这个陪伴她这么多年,一直真心相对的人,自己早就把她当做了亲人,当做了妹妹。
“聂蓝,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再叫我皇上,一切像以前一样,唤我名字就好。”聂蓝闻言有点吃惊,还是说:“皇上是一国之君,如此于理不合。”
郑沅溪微笑道:“那是于臣子和百姓而言,可是聂蓝,我早就将你当做亲人。”聂蓝的眼睛有些红,心里感动却又带着酸涩,亲人吗,那便只能是亲人了吧。郑沅溪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在你面前旧事重提,所以有句话我欠了你许久。”郑沅溪直端端的看着聂蓝。“那时我无法护你周全让你遭此迫害,我虽不知后来那五年你去了哪里,却能够想象那样年幼的你受了多大的苦难,所以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聂蓝的眼睛里被雾气蒙住,她有些颤抖的声音流出来,“漾生,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的无能为力我很明白,你走到今天的无可奈何我看的很清楚,你已经为我报了仇,是我对不起你。”
郑沅溪知道她所说的对不起是为了自己弑父的事情,笑了一下便说:“你和母后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杀了他,不仅仅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
聂蓝却突然哭了出来,这么多年来,受尽责难和苦痛的她从未流泪,可今日却因为郑沅溪的一番话而将这些难过全数摆了出来。郑沅溪站了起来,走到聂蓝身边抱住了她,轻声道:“没关系,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了。”母后和聂蓝还有顾裕萦,这三个人就像是自己的命,不,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是自己拼了命也要去保护的人。
聂蓝的心里很难受,她相信郑沅溪说的,不会再让任何人去伤害她们,可是她们呢?也能让郑沅溪也不受伤害吗?
从郑沅溪那里离开后的聂蓝并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将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窜到一个宫殿最里面的屋子里。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可是聂蓝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身影,端坐着。聂蓝知道那人在等着自己,走上去冷冰冰的说:“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那个身影缓缓站了起来。“是,非做不可。”
聂蓝眯起了眼睛说:“你没有半点不忍?她可是将你看的那么重要,甚至走到今天这步,都是为了你。”那个身影闻言有点颤抖,却还是狠心的说道:“无从选择的不止是我,还有你。”
聂蓝的表情变得有些忧伤,“我可以反悔吗?”黑暗中的身影愣了愣还是说道:“血浓于水,你没的选择,而只有这么做,我才能从他手里带回她。”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与你也是血浓于水?”
那人从黑暗中缓缓走近聂蓝,面目一点点的明朗起来,正是当今太后林萱儿无疑。
“这个计划他筹划了整整二十年,而这二十年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她,十年前我便告诉了你所有的事情,至于她,是我不得不舍弃的一步。”
聂蓝无言了半晌,终于一言不发的离去,只留下林萱儿颓然的跌进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