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草屋上盖满了鲜花,彩装清新,犹如梦幻。
邵白羽注意到屋外没有生火,更没有灶具,周围也没有一根折断的木材,一副严防火患的架势。
离得近了,屋门自动敞开,老人连连作辑道:“请,里面请。”
屋内干净透亮,看起来并无陷阱埋伏,但沈飞仍寻问地望向白羽,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警惕性早已融入骨髓。
邵白羽侧着脸,看都不看他,那意思好像再说:“已经走到这了,你还摆这架势,有什么用啊。”
沈飞与他心意相通,对着老者故作高深地咧嘴一笑,双手背后,迈开大步走了进去。屋里和屋外一样,鲜艳花朵随处可见,这些花朵互相叠加,垒成了一张床,老者当先坐了上去,沈飞犹豫了一下,同样一屁股坐下。
“沈兄,敢问,你觉得我该怎样培养自己嗓音的磁性。”老者直接切入了主题,见沈飞左顾右盼,欲言又止,又道:“直言即可,我自虚心受教。”
沈飞一直在思忖对策,见话逼了来,沉吟道:“音有百种,貌有千面,每一人的声音都有不同,区分好听与否,主要在于音带震动的频率是否与人类耳膜的接受范围相适应。”他这段话,引述自《千面经——易容术》的卷首语,因为涵盖了一两个医术用词,所以显得格外专业,老人家连连点头,眼睛睁圆了瞪着沈飞:“继续说,继续说。”
“十五岁是变声的年纪,有些人在这个时候,嗓子受了伤,嗓音便会转为沙哑,沙哑的嗓音若控制不好,便像破锣一样,煞是难听。可若是控制的好,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是旁人学不来的。”咳咳,沈飞举目望来,“你年轻时,嗓子是否受过伤。”
老者眉头紧蹙,低头想了想,道:“我是人血和花魄融合所生,人血的部分……我记得那个人生前爱喝酒,所以嗓子哑哑的。”
“这就对了。”沈飞拍掌道,“这嗓音既是与生俱来的,你更要好好练习,争取有所建树。”
“是,是,我一定勤加练习,争取成为一名合格的歌手,一个被世人喜爱的歌手。”老者稍有迟疑,试探性地问道,“敢问练习的方法是什么。”
“你再唱两句给我听听。”沈飞道。
“啊啊啊……”
“停,停。”沈飞连连比划,“站起来唱,站着唱才能把气吐出来。”
老人家本来有些不悦,不过,之前已经被忽悠的晕头转向了,又见沈飞说的义正言辞,所以不好发作,依言站起,敞开脖子“嗷”地嚎了一嗓子。
“你是不是不服气啊。”沈飞捂住耳朵,面无表情地瞅着他。
“哪敢,哪敢。”嘴上这样说,老人家的脖子却挺得老高。
“人的声线在喉,声域在腹,坐着的时候,气息囤积,流通不畅;站起来,气通声润,顺逆无阻,对于不懂声音变化的人来说,站起来和坐着唱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对想要成名的歌唱家来说,这里面的区别可就大了。”他的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直至最后一字发出时,一掌拍在花铺上。
“砰”的一声,老人家惊地打了个寒战,向后连退两步。
沈飞句句在理,丝丝入扣,已将他心理的防线彻底击溃了。不过,他哪里知道,这些都出自《千面经——易容术》里的声线练习法,是为了帮助易容者练习发音,模仿他人声域的特别注解。
这医书是药人交给沈飞的,其中医理自然无懈可击,老人完全挑不出破绽,对沈飞越加信任了。
三分真,七分假,可谓忽悠的最高境界。
老者不知不觉地走入局中,越陷越深,这会儿越琢磨越觉得沈飞说的话有道理,连连为之前的行为做出道歉。
邵白羽惊地下巴都要脱臼了,望向沈飞的目光里隐含着对“大神”的膜拜之情。
“咳咳咳。”沈飞连续的咳嗽送给老人家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只见他右手一翻,一大片悬浮在空中的玫瑰花瓣拖了一罐子黄淅淅的东西过来,老人家满脸堆笑地道:“这是最上好的蜂王浆了,我平时都用来开嗓的,请您品尝,请您品尝。”
沈飞把罐子从花瓣托上取下来,放在鼻尖嗅了嗅,道:“东西是不错,给我朋友也拿一罐。”
老者绷紧了脸道:“这东西珍贵极了,我平时都舍不得喝呢……”
“恩?”被沈飞的眼睛一瞪,后面的话生生消化在肚子里,老者像死了老妈一样哭丧着脸,右手微微弯曲,又一瓶花蜜飘了过来,“好吧,谁让我求艺心切呢,今天就出出血,不过,等下您可一定要详细说说我今后发展的方向,可不能推衍喽。”
“怎么,威胁我,那我不喝了。”沈飞心想反正已经逼到这份上了,干脆把戏演真了。
老者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敢,我也就是形容一下这花蜜的珍贵而已。”
“而已?”
“而已。”
“心里不甘愿就说出来啊,别窝在肚子里,我可不喜欢强人所难。”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沈飞笑眯眯地点点头,一低头嘬了一口,甜蜜入喉,芳香流走奇经八脉,甘爽无比,心道确实是绝佳的蜂浆,这老家伙不会是真的花妖吧,长得也忒丑了。
他的表情始终严肃,抬起头来时也未见好转,老者心中突突打鼓,摸不清深浅。
沈飞正待给自己找个台阶,却见白羽始终未接杯,心中一动,便道:“喝了吧,别浪费了,确实是上好的蜂浆。”
老者开心地咧开了嘴,附和道:“那还用说,绝对是最上等的蜂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