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那本是看过的,楚连阳正准备随手搁下,却看到奏折下面沾了一张纸,像是无意中被贴上去的。
只是,这样一张露出一角的纸,就算不显眼,仔细的怀安又怎么可能没发现?
楚连阳面色一冷:“怀安,这是什么?郎”
怀安惶恐,急忙跪地道:“奴才不知,奴才这就拿走。”
“不用了。”楚连阳摆手示意他停住,将那纸张取下来弹开,面色阴晴不定,更多的却是惊愕锎。
怀安也很好奇,却不敢问,诚惶诚恐的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终于,楚连阳搁下那张纸,吩咐道:“去永巷,把欢美人接到栖凤殿,马上。”
怀安更是惊奇了,但收到命令也只有快速的去执行,不敢再去纠结那一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怎么会让皇上一下就想起欢美人来了。
怀安走后,楚连阳再度开口:“荷花,你进来。”
荷花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应了就快步往帷幔里走去,中规中矩的跪地行礼。
楚连阳淡淡道:“你是皇后身边最亲近的人,看着她从小长大,这笔迹,是皇后的吗?”
他将那张纸拂下桌沿,轻贱得如同对待垃圾,荷花低垂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就恢复了沧桑的沉静,跪行上前拾起那张纸来。
她像是不敢看上面的内容,尽管只有两三行,快速看了一眼,便恭敬的回道:“回皇上,这是娘娘的字迹,娘娘殡天之前曾清醒过一段时间,那时娘娘就让奴婢研墨来着。”
“嗯,朕赶来的时候她是醒着。”
楚连阳捏着疼痛的眉心,他和云思思十来年的感情了,难免有些伤怀,叹道:“可惜,朕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
荷花垂着脸,道:“娘娘最后一眼能看到皇上,娘娘也不会有遗憾了。”
楚连阳冷冷一笑:“荷花,你是在怨朕,没有一直陪在思思身边吗?”
荷花惶恐,身子又伏地几分:“奴婢不敢,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政务繁忙,还要分神寻找万千老人……”
“行了,你退下。”楚连阳淡淡打断荷花,在荷花告退的时候,模糊听到身后低低一句:“临死都为朕想着,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
如此阴阳怪气的声调,荷花眼皮又是重重一跳,自古帝王皆薄幸,楚国帝后的相敬如宾,又存了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欢美人到!”
殿外,内侍一声通报,怀安快步领着一蒙着面纱的宫装女子前来。
怀安赶到永巷的之后,见到惨不忍睹的荨欢,为了会见圣颜的尊重,他还是命人备了热水,让荨欢快速的沐浴更衣了一番。
此刻,荨欢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裹着淡蓝色的素雅宫装,没有多少御寒的功效,可以看出她那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冷得僵直。
永巷果然不是人住的地方,她瘦得很厉害,但面纱之外的一双眼越发的大了,依旧明亮有神,却在那清澈之中多了一丝幽深的沉淀,显得有些迷离。
栖凤殿众宫人震惊的盯着殿门,看着那瘦弱的女子挺直脊梁,迈着虚浮的脚步轻飘飘的走进来,像是游移的鬼魅。
云思思为人温和,栖凤殿一众宫人和云思思感情都颇为深厚,不管荨欢是不是故意的,但云思思的死和她都脱不了关系。
他们本是恨极了荨欢,就算把荨欢关在永巷受尽折磨,依然不能平息他们心底的怨恨。
而此刻,这欢美人竟然还从永巷里走了出来,而且还是怀安公公亲自接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意思。
明早云思思就要送进皇陵了,皇上明明是来为皇后守灵的,竟然还在这里传召欢美人,传召这个害死皇后娘娘的凶手!
宫人们对荨欢的态度十分不善,要不是碍于皇上在此不敢造次,一众人恐怕早就扑上去一人一刀,为云思思报仇雪恨了。
荨欢目不斜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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