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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半夜十一点,路小夜对叶印梵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很是疑惑。
犹豫着接听了,她尴尬地问,“有事吗?”
叶印梵略显低沉的磁性声线从电话那头传来,冷冷清清,如秋天的夜。“我车坏了,借你家的工具箱用用。”
“……找修车行不行吗?”
“下班了。而且,车就坏在你家附近了。”
将信将疑,路小夜皱眉道,“哪里?”
“超市斜对面。”
沉默,最终,她学雷锋了。
对自己今晚的行为,路小夜自己也知道,只能用一个“贱”字来形容,但,她真没有那种超人的自制力。
穿好衣服,她瞧瞧溜到阳台上,抱着沉甸甸的工具箱出了家门。
这种大半夜偷溜出去见叶印梵的事,她不是第一次干。
大三那年的寒假,叶印梵在除夕夜一个电话打来,她就火烧眉毛地连睡衣都没换,裹上羽绒服就偷跑出家找他。
鹿城的除夕夜总是下雪,那一回下得最大,跑出小区的时候,路小夜已经成了白毛女。不过她没有意识到,直到在小区口被人喊住。
“女疯子,你出门没带眼睛么,在这儿呢。”
扫扫刘海儿上的雪花,路小夜惊讶地仰视他的脸,“你怎么在这儿,我以为你叫我去你家!”
“这么晚我为什么叫你去我家,脑容量不够就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叶印梵带着鄙夷神情,抬手扫去了她头顶的雪花,“刚才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个老太太。”
“啊……没那么夸张吧。”她也给自己扫扫头顶的雪花,然后龇牙笑着自不量力地将手往叶印梵的头顶上伸。
叶印梵本来就比她高二十公分,现在还站在个三十公分左右的台阶上,她够起来自然很吃力。
裹得像个球似的矮家伙还妄想摸自己的头顶,他被逗得心情好了很多,力道轻巧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转身朝旁边那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走去。“矮子,请我吃点东西。”
屁颠屁颠跟着他进了超市,见他挑了好多食物后,路小夜纳闷,“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不舒服,都吃不下饭吗?”
“现在好了不行吗?”
“叶印梵,你该不会是……”她厚颜无耻笑得花痴乱颤,“大半夜想我了吧!”
才把牛奶喝进嘴里,他差一点全喷出来。
“被我说中了?难道你终于被我这两年的努力感动了?”
“你是不想我吃你太多钱,才故意恶心我的?”
痴汉脸,“被你猜中啦……”
叶印梵哭笑不得,捡起个豆沙包堵住了她的嘴。
今夜再经过那家超市,路小夜朝里面望了一眼,然后抱紧工具箱加快了脚步。
“给。”到达目的地,她将怀里的工具箱递给他,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马路牙子上,催促道,“快点修,很冷。”
掀起车子前盖的人瞄一眼没有穿外套的她,默不作声转到了车后座,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新的女式外套,丢给她,“先穿上吧。”
路小夜是穷,但曾经风光过啊,名牌衣服还是买过的,所以他丢给她的这一件,她认识。不便宜。
女朋友放在他车上的?莫名产生的心理洁癖,她开口要拒绝,但藏在衣服里的吊牌露了出来。新的!
那就是他买给女朋友的?
心里一酸,她告诉自己,不穿白不穿!
穿上以后,她又嘴贱了,“新的啊?”
“嗯,送人的。”
“哦。”
有些人就是贱,明知得到的答案会令自己难过,却还是忍不住要问,好像心不疼那么一下子,她就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