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的,好像有个大手在攥着它。
我感觉我的胃,它在不断下坠。
我脑子很乱。
于仁好几次问我抽不抽烟,我都没听见,脑子乱,耳朵也跟着变得嗡嗡嗡起来。
在一路颠簸中,我们终于到了秦三的家,可一下车,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小区门口停着两台黑色的面包车,车的四周靠着几个流氓打扮的人,正在抽烟唠嗑,嚼着泡泡糖,用带有敌意的目光看向我们。
我和于仁在注视下,走进楼道,看见秦三家的门大开着,我们两个走进去。
走进大屋的时候,一路压抑我的那种感觉,突然就爆开了,我的脑袋很沉,很重,有想要昏倒的感觉。
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我看见了三哥,一个完完整整的三哥,他浑身上下一点屁事都没有,没有刀伤,没有受伤,更没有昏迷不醒,什么都没有,我就说吗,这家伙肯定没遭到暗算。
三哥坐在床上,一口接着一口喝着茶水,看见我们两个,他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仰着脖子说“你俩咋这么慢呢。”
那语气稀松平常,就像问我们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喝水,想吃什么一样。
我扫了大屋里里外外一眼,没看见秦三。
三哥很不爽的让我们把门关上“怎么进屋连门都不关,你们是大尾巴狼吗?”
随着门砰得一声关上。
我和于仁的退路也彻底被关上了。
三哥没事,他一直清醒的注视着我们,注视着我们两个做得一切。
也就是说,我和于仁的一切举动,他都知道。
办老刀,吃酒水的红利,吃KTV的红利,我们原以为三哥昏迷,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可是,我们都被耍了。
他,什么都知道。
现在,就是三哥跟我们算账的时候。
我和于仁坐在三哥的对面,而他盘着腿,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望着我俩。
我忍不住了,开口问三哥“秦三不是说你被砍了吗?你是练成金钟罩铁布衫了是吗?被砍完连个疤瘌都没留下。”
“放屁,我看分明是气功。”
三哥看向于仁,毫无顾忌的放肆大笑起来。
“你们俩啊,都是人才啊。”三哥放下手中的茶杯,偏着脑袋看向我说“马江要回来了,王浪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心里一下就紧了起来,我知道三哥这个人,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有极强目的性的。
这个时候,我什么也不能说。
什么也不能说。
三叔已经告诉我了。
三哥,信不得。
见我不说话,三哥把盘着的腿放了下来,然后盯着我说“酒水的红利你们可以继续吃下去,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想吃,就得帮我做事。”
我抬头看向三哥,发觉此时此刻他的眼神里飘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我不知道这股恨意是冲我来得,还是冲于仁。
三哥接着说“马江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能再让他走了。”
不能再让他走了,这句话字面意思就是,从今往后,不让马江再直立行走了。
三哥悠悠发看向我,那眼神带有戏谑,带有报复,带有期盼,更多的还是野心。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心里的那个炸药桶点燃了。
因为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欠三哥的债,也该还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能赚到大钱的零风险买卖。
从于仁决定办老刀,我决定吃三哥KTV的收入那天开始。
我就已经欠下了这个名为身不由己的债。
因为,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我左顾右盼,却还是没有找到秦三的踪迹,我看到了地板上那还没来得及擦拭干净的血迹。
知道,那可能就是秦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