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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问这个,齐天变哦了一声,语气一变,“奇怪,你问我做什么?我跟他才刚认识一天,而且说到行事风格,再说,他做了什么事?”
他做了什么事?
素还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齐天变,神情略带赞赏,“你倒是说到了重点,他什么都没做过,目前为止,一清二白。”
“你的用词很奇怪,什么叫‘目前为止,一清二白’,难道你在怀疑他不是好人”
“打住,言谈需谨慎,劣者可从未有过这种意思啊。”
“哇哇哇,你没直接反驳,难道他——”
“好了,”素还真打断他,“继续赶路吧,早些完事,明日素某也好早点回来歇脚啊。”
“明明是你在问好不好……”
“哈。”
齐天变撇嘴,倏尔一阵冷风袭来,他喘了口气,“唉,现在变的这么冷,一路上还看到那么多冻死的百姓,素还真,你沿路这样为他们埋葬,还要埋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素还真停下脚步,转过身道,“死者最大的愿望,就是入土为安,素某没有能力为百姓挡着黑月带来的死劫,至少在他们死后,还能为他们找一个安身之处。……不过,最基本的作法,还是要找东方璧,拿回古曜,再现三阳共天,消除黑月带来的极端灾变。”
……
素还真这段时间正率众抵抗论来自剑海内的未知势力浩劫不死天地蝱、掌控天疆大军的牧神,以及代表黑海森狱的阎王。
三境各有一日,除了苦境烈阳,森狱掌管的黑月,天疆握着古曜,而森狱变局,致使黑月入境,二阳灭世,素还真只能设法释放古曜之光,造成三阳同天,暂时避免这末日之局,而古曜,现在却只有一名名叫东方璧的人知晓其下落。
且三阳共天的能量太过强大,万物长生难死,耗费资源甚大,长久下来必然会酿成更大灾祸,所以,最终的目的,还是让黑月回归森狱,苦境只留一日,而素还真正为此奔走着。
这是史艳文自素还真口中了解所得。
当真是乱世,从未停歇过的乱世,不过了解至此也就够了,史艳文无意深究,所以在素还真问他意见时,他只用了不敢作答,这个世界的事,他不想有太多牵挂。
而后得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看透眼神,史艳文秉持着惯常的谦虚姿态顶下了。
不言而喻,彼此了然。
只是……
史艳文无奈地看着窗外,中夜的星空璀璨夺目,看起来可比山下的小树林热闹多了。
只是,说好了要拉近距离,他这样敬而远之,真的好吗?
还有那两个孩子,小狐和小鬼头,跟他记忆里的人有些相似,只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记忆里存在的身影,而且那影子还只是一闪而过,他直觉他们好像不是他曾经认识的人。
奇怪的是,那唯一丝熟悉竟然是来自于两个连话都没说过的孩子。
想不通,他想了半夜,也还是想不通,或许是当中的关窍太复杂,也或许,是因为机缘未至。
咚!
像是有人撞上了什么,来自地下。
史艳文微微低头,视线移到了窗弦之下,平坦的玉石板上惊极其悚地伸出了半个头颅,胖胖的小脸微微抽搐,眼睛睁得老大的努力憋回眼睛里快要滴出的泪珠,捂着额头十分倔强地盯着他。
“……”除了出场方式让人费解一点,这孩子也还是挺可爱的。
“脑子不好的!还不拉本王上去!”
说话也……还算可爱。
史艳文心情复杂地伸出左手,泥猡禾顺势抱住他的手臂,不待他用力,便用力在地底一跺,直接跳上了地面,哼了一声道,“你窗台下怎么有铁架子?痛死了。”
“他们夯土奠基的罢,”拂手替他掸去灰尘,史艳文咳了一声,压住嘴角的偷笑,倚着头看他,“可有需要艳文帮忙之处?”
泥猡禾活动活动手脚,“我要去书楼,被你这里挡住了。”
“你去书楼干什么?”还挑在半夜山更,他可记得,书楼是不准备明火的。
泥猡禾哼了两声,“无知,万物有灵,书楼里也有书灵,我要去与它们灵气相通,等攒够了灵气,到时候,素还真的大脑就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
史艳文听过他的事,喜欢吃聪明的脑子,不停得去找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女儿尚还待议。
正思索着,却见泥猡禾已经自以为威武霸气的转身准备离开,史艳文却不得不连忙拉住他。
“干吗?”泥猡禾回过头。
史艳文指了指另一边,“那边,才是书楼的方向。”
泥猡禾一把抽走袖子,大咧咧地踏步朝还是原来的方向离开,“脑子不好的人连方向都辨认不出来,真可怜。”
“……”
史艳文哭笑不得,当然心里还是有一点佩服,小小的人,年龄虽大,脑子也不怎么灵敏,但那点经久不衰的执着却闪耀着难以泯灭的光芒。或许泥猡禾在它们的族群里是王,史艳文却怎么都只能把它看做孩子,不过琉璃仙境的人大多也都如此。
素还真说火精灵比土精灵还要小巧,是个更可爱的娃娃,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又在胡思乱想了,史艳文将头埋进臂弯里静了静,仍旧回了床上休息,他也是太过无聊,脑中尽想的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再次入梦。
这次入梦的时间很快,而且很清醒。
史艳文看着弥漫周身的白雾叹口气,抬步往前走去,他看不见周遭环境,也只能凭着直觉走。脚下没了突然失陷的危险,可前路迷茫并不比坠落要好多少。
他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雾气依旧是那么浓,只是又多了些许变化,多了些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像是野兽的声音,还有轻微的水声。史艳文心中一喜,正想往前,手背却突然传来刺痛。
太真实了。
真实的不像梦。
他抬起手一看,手背上多了一条鲜红的长痕,血液不受控制流淌而出,从指缝中滑落,流进了手腕,染红了白色袖口。
快离开。
俯首帖耳的距离,史艳文头皮发麻,往前跳了一步转身横扫,却得了一个空,身后什么也没有。
“谁?”
快离开!
这声音有点熟悉,很年轻,还很紧张,他没有预知的能力,这声音他必然听过,可记忆里似乎毫无印象,史艳文皱着眉头喊道,“阁下究竟是何人,可否出来一见!”
“快——”
那人突然不说话了,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截断,突兀地远去,史艳文着急道,“你在哪?”
“救我们!”
忽而那声音一变,是村中老人的声音,怎么会?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又开始了尖锐疼痛,史艳文深吸口气,原地转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心里不由有些着急,“是村长?你们在哪?”
“救我们!”老人大叫一声,恐慌的音调让人脚底生寒,“救、救我聚魂庄啊!”
“你们在哪儿?”头昏脑涨的感觉越加沉重,史艳文几乎要站不住,额间冷汗淋漓,“你们……说句话……”
话音未落,史艳文心里一紧,危机感与戒备同时自脚底升起,正想转身,一记重击突临,脑中的混乱、不安,连同疼痛,一并消失。
出离梦境。
“聚魂……庄?”
慢慢睁开双眼,史艳文被刺眼的晨光唤醒,或许,他是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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