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皆是被奸臣所害,不得已方才落草,你是皇帝,却任用奸臣,乱征花石纲,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地方官吏败坏,勾结地方豪强恶霸,欺压百姓,逼得百姓活不下去。是以我们才打出清君侧、诛奸臣,替天行道的旗号来。”
赵官家颤声道:“奸臣是谁?你们有何冤情,自管说来。”三娘道:“奸臣名号我已经写在你殿内,你不曾见么?”赵官家道:“见是见了,但想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皆乃我朝肱骨之臣,如何会是奸臣?”
燕青插口道:“这四个贼子祸国殃民,民间多有歌谣唱来,打破筒,泼了菜,方是人间好世界。这筒便是说的童贯,菜便是蔡京,你这官家,被蒙蔽这般不知深浅。”
赵官家惊道:“竟然有此事?”陈丽卿哼了一声道:“还有我爹爹陈曦真和张叔夜张太守,也是被奸臣陷害,将战败之罪都推到他们两个身上,正是蔡京一党奸臣干的好事。”
燕青又道:“还有林教头的事。”当下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四个奸臣的恶事都说了,三娘却只是笑,并不出声。听了半晌后,赵官家怒道:“若真是如此,朕回宫后,定当彻查,还天下一个公道。”三个皆是欢喜起来,惟独三娘冷笑道:“还是先脱身再说吧。”
到了地道尽头,上面便是出口,李逵、燕青先去探路,丽卿嫌地道里气闷,也要一并前去,三娘只得依她。三个都去了之后,地道内只剩下三娘与道君皇帝两个。
便在此时,三娘忽道:“官家果然好城府,一番言语将三个哄得兴高采烈。”赵官家脸色一变道:“不知泊主何意。”三娘冷笑道:“当我是三岁孩童么?蔡京等人干的事,你岂会不知?”
赵官家道:“确实不知。”三娘道:“朝中那许多御史、监察,其实都与你说过蔡京一党之事,但你却不听罢了。”赵官家闻言,默然无语。
三娘又道:“我也知晓,你为皇帝,手下有几个能做事的大臣,用着顺手,若是换了人来,非但不能做事,反而给自己添堵,因此他们干下的那些恶事,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是么?就拿这趟张叔夜之事来说,你也知晓他是冤枉的,若他真与我梁山勾结,便早就献了济州府,何必还与我梁山周旋数年之久?”
说到这里,赵官家才长叹一声,只道:“蔡京一党虽多有妄为之举,但他乃王安石之后,唯一肯支持变法之人,因此只能用他。童贯、高俅等辈,虽也多有不当,但好歹也能统领西军,收复横山,打得夏国求和,此乃大功劳。张叔夜之事,朕也犹豫许久,只是奈何蔡京等人陈奏,皆无人辩驳。”
三娘笑了笑道:“即便有人辩驳,只怕你也是不会听的。其实最重要的是,这蔡京几个人都对你死心塌地的忠心,他们知道,一定要辅助你坐稳江山之位,否则一旦你倒下了,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赵官家轻叹一声道:“你的见识确实不似一介女流之辈该有的,奈何为贼?若你能入朝来,我定当破例,让你一介女子,位列朝班。”
三娘摇摇头道:“我说过了,我不想入朝,若你们宋廷还想招安的话,只有让我在山东开藩镇这一条路可选。”赵官家沉吟片刻道:“此事也不无可能,只是你须得给我一个与朝臣们交代的话柄。”
三娘微微一笑道:“我可以让水军放开漕运。”赵官家摇头道:“还不够,华西朱武那里如何说?”三娘道:“我可以保证他那里不出华州,只在华州一地。”赵官家还是摇头道:“还是不够,你须得于国有大功,方才可开藩镇。”三娘咬牙道:“我替你诛灭田虎如何?”赵官家闻言颔首道:“如此可行。”
三娘却又道:“但你也要做些事来,好取信与我才是。”赵官家道:“我回去后,蔡京那里也该敲打敲打,便会先将主张征剿梁山的蔡京发落了,先将征伐梁山之事按下,如此可够?”三娘笑道:“若是能如此办来,倒也足够了。想不到你堂堂一介皇帝,居然和一个女贼在地道里商议这些事,说出来似乎都无人相信。”
赵官家闻言也是笑了起来道:“能与天下绝艳女贼,在地道里谋事,也是一番香艳之事。”三娘闻言皱眉道:“我可是个遗孀之人,你切莫打歪主意,否则要你好看!”赵官家吓了一跳,缩了缩头,三娘又道:“适才所说的,我们三击掌为誓,如有反悔,天打雷劈如何?”赵官家道:“有何不可?”
当下两个便在地道内三击掌,设了誓言来。赵官家与三娘击掌时,接触三娘玉手,只觉得温软如玉,心头一阵砰砰直跳,但面上无论如何都不敢显露甚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