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剑招行到一半,脸色一变,匆忙收手。却见冲虚剑招一抖即凝,化虚为实,冲撞而来。
东方不败不敢正面拦截,便要运转轻功脱身。
崔孟早有预料,奋起一剑,如漫天花雨笼罩而来,截在其落下之处。
东方不败落入险境,却丝毫也不慌,一扭身便往方证处去,毫不迟疑。同时手中软剑抖出七八个剑花,罩向对方各大要害。
杀气袭身,方证立刻清醒,本能的要往一旁躲避。只是将要动身,眼前少林长老弟子的模样尽数显现,最后汇聚成刻有“少林寺”三字的匾额。
他脸色顿时平静下来,直视敌人,不喜不悲,身躯也不动弹。
东方不败脸色大变,欲要变招,已来不及,鼓足了劲头,软剑横扫。
“阿弥陀佛!”方证闭起双眼,猛然一挥长刀,又回归了破戒刀法。
心怀无穷杀意,便是破戒!
“嗤”的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个光秃秃的脑袋,飞到半空中,又坠落在地。
东方不败与一具无头尸体错身而过,咳嗽一声,转过身来,一道斜斜的刀伤,从左肩到右腹,破开衣衫,露出如被犁过的血痕。
崔孟看了一眼冲虚,道:“道长,你领着众人离开,我来拦住此人。”
他合身扑上,长剑疾刺,不欲使敌人获得喘息之机。
“东方兄弟!”童百熊要上前帮忙,冲虚上前拦住。
“虎落平阳,也不为犬欺!”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凶性更起,也迎着崔孟,甫一照面,剑影重重而来。
这一交手,崔孟便知还是托大了,只他一人,即便对方受伤,也不是他能够对付得了。
他回头一看,正道群雄士气大振,已有脱身之机,胜负如何,全系在两人这一战。
“罢了罢了。”崔孟心中叹息,也学方证模样,拼出几剑,逼退东方不败,往外逃了一截,大叫一声:“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你……你说什么?”
东方不败本没追击,欲要叫人过来包扎伤口,骤听此言,心中一震,顿时全明白了:“原来你能判断出我的剑路,是因为你也练过……”
“呵呵!”崔孟不屑道:“崔某大好男儿,岂会为了区区一门武功,如你一般,甘心做个太监!”
他声音极大,群雄怔了一怔,便有很多人反应过来,继而大哗。
童百熊脱口而出道:“东方兄弟,你……”
“住口!”东方不败脸色铁青,瞪着崔孟,咬牙切齿道:“我必杀你!”
崔孟看他一眼,下一刻的动作出人意料,转头就走,疾冲几步,踏上浮桥。每走一步,便用剑挑起木板,砸向两边。
东方不败未曾料到他不战而逃,迟了一步,等追至河边,浮桥已被毁十余丈,非人力能够横渡。
他气得大叫,拉过一个教众,飞跃上一条小船,催促对方往对岸赶去。
到了对岸,崔孟边杀边躲,刻意挑了陡峭的石路,避开蜂拥而至的魔教教徒,上了崖顶。
黑木崖虽不已山高出名,可上下也有两百余丈,下头全是浅滩乱石。人若落下,不说粉身碎骨,也要四分五裂。
东方不败追之甚急,将他堵在悬崖边,喝道:“本座要将你碎尸万段!”
最大的秘密被破开,让他羞怒难当,誓要杀死对方。
崔孟早已有了离开之念,横剑在胸前,呵呵一笑道:“那便要看教主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东方不败已然飞扑而至。
这含恨一击,非同小可,崔孟只觉眼前一暗,似黑云压城,狂风席卷而来。
他脸色大变,心知还是低估了对手。当下往后一倒,落往崖底,接着便要发动系统,脱身而去。
这一念起,心里莫名泛起杂念,不自觉的回忆起此世经历,所念最多,便是武功。
平生所学招数,无论华山、嵩山,如同走马灯似的,刹那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又倏忽一闪,尽数化作泡沫。
崔孟只觉从来没有这般通透过,手中长剑似乎脱出躯体控制,随着意念,轻轻的递出一剑。
东方不败看着这平平无奇的一招,似有同归于尽的意味,不禁迟疑,便要躲闪。
只是这一动,才发觉无论如何动作,都逃不开剑招加身,心内骇然。匆忙间只得催动全身功力,往左边一躲。
但这一剑,并非人间剑法,东方不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落在右臂,似削瓜果一般,将他一条胳膊切下。
随后崔孟往后倒下,往下坠落。
东方不败左手在身上点了几下,止住流血,强忍断臂之痛,低头看去,只一个恍惚,半空之中,并无人影。
……
两人在崖顶这一耽搁,正道群雄一鼓作气,冲出包围。
东方不败召集了众人,却不下令追击,只让人在崖上崖下,反复搜寻崔孟踪迹。
见教主舍本逐末,不去攻伐其他门派,反而对一个晚辈如此上心,加之对方临走之前的那几句话,教内议论纷纷。
东方不败大怒,处死了好几个长老堂主,包括忠心耿耿的童百熊在内,尽失人心。
在前教主任我行之女任盈盈的挑拨下,魔教发生内乱。
一场大战后,东方不败消失无踪,魔教势力急剧衰落。
江湖又恢复了平静。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