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靠拳头来解决的,就好比这次,你如果单靠拳头,这人心就会更不齐,倘若用怀柔手段,没准还有得救,要失人心很容易,要得人心却比登天还难啊!”
石斛耸耸鼻子,微微蹙眉,道理她都懂,就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而已。
贴得张笑笑更近了些,石斛闷声道:“我从小最不喜欢的就是张口之乎者也,各种绕弯子的读书人,碰到任何问题,手底下见真章多痛快,何需浪费那么多口舌,末了还不一定能称心如意。”
张笑笑眸光微闪,再次偏头蹭了蹭石斛的脑袋,她有种预感,石斛将来会成为一位征战沙场又护犊子的大将军。
可自古以来,纯粹朴实的武将都是玩不过套路深沉的文官的。
想到这,张笑笑默默垂下了眸子,嘴角扬起嘲讽的笑。
自从遇到老将军等人,她最看不上的也是只会纸上谈兵,从不为百姓和朝廷做实事的文官,可偏偏她一直以来玩的就是文官的套路,让她不禁觉得自己很是虚伪。
周见深始终没有出这间屋,仗着自己躲在暗处,明目张胆地观察着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虽说很难猜透她现下在想些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很不开心。
于是趁着两人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工夫,周见深悄无声息跳下了房梁,先是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帮两个小丫头塞了塞被子,又深深看了眼熟睡的张笑笑,之后才小心翼翼往外走。
他连开门都十分注意,避免发出任何可能吵醒她们的声音。
因这两扇门实在太过老旧,周见深委实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缝隙里钻出去,结果刚一转头,好巧不巧就跟停好马车准备过来的方知尧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只不过一个擅长伪装,一个略微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所有的震惊都写在脸上了。
片刻后,周见深朝方知尧比了个“去外面说”的手势,紧跟着就背着手,先一步出了院子。
方知尧定了定神,抿唇看了眼姑娘的房间后才深深吸了口气,跟着出了院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拐角,相对而立,默默无言的耗了半天,都无一人愿先开口。
方知尧不是不知道大公子单独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但他刚在姑娘面前做过保证,今后就只有姑娘一个主子,决不再干任何吃里扒外的事,所以这次要对不住大公子了。
见他不动声色往后挪了几步,周见深立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当即扬了扬眉,心下却并无惊讶。
连石斛那样的性子都心甘情愿同笑笑做朋友,何况是方知尧呢。
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不假,但若没有周家从中作梗,方家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彻底没落,他也不可能突遭罹难,流落街头。
周见深立马放弃打听和笑笑有关的一切,转而说起了别的。
“有时间去牢里看看你哥,倘若他知道你还活着,必定会十分高兴,也就不会再像之前那般颓废,他本该有着光明的前途却被人陷害至此,心里定然十分不痛快,你多劝解着他些,莫要再让他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