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你嫂子老找茬儿。”
“嫂子……估计就是考虑经济问题,这个,也能理解。”
“不止,”他摇了摇头,很无奈,“我实在是受不了她,本想着小宇大一点儿,高考后就离婚,可我实在不想跟她再过那么多年,她这个人……太势力、太贪婪了。”
齐琳走过去,坐在哥哥身边:“不至于,嫂子……是刻薄了点儿,可家里该做的,她也做了。”
“你不懂,琳琳。有件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因为还没定下来。”
“什么事?”
“这个房子可能要拆迁了?”
“啊?”
“我是听我在政府工作的同学说的,还没有公告,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拆了干嘛呢?”
“要建立文化旅游中心,这边离山那里近,山那边也要开拓一块地出来。你嫂子娘家也在这个镇上,户口当时也没迁过来,再去迁的时候,已经不准迁了,为了这事儿,又是折腾,还要打你那三间房的主意。”
齐琳微微嘟起了嘴:“难怪……”
“琳琳,你放心,该你的,哥绝对不跟你争。咱们家一共386平米,你那三间房占110平米左右,院子……我还没量,也懒得量了,户口上,我、小宇、你,三个人,咱们一家人,也别算那么精,拆迁款就各占三分之一,你看行吗?”
“我不在意怎么分……倒是,”齐琳看了看外面,“这要拆迁了,我就没家了。”
看到齐琳伤感的样子,齐阳愣了一下:“不要难过,琳琳,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拆。就算拆了,以后,我住在苗伯伯那里,他那里房子也很大,就是地方偏,离镇上远了点儿,我在那里给你留一间房,你以后回来就去我那里住。”
“你已经决定去做木雕工艺了?”
齐阳点点头:“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不为金钱,不为名利,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她看着哥哥,她以为他变了,可他没有,他还是那么痴迷于过去的爱好,小时候,他就老往苗伯伯那里跑,齐琳还以为他在逃避父母,逃避她,回来后,他也躲在房间里,拿着各种工具刀雕刻小玩意儿,还给齐琳做过一个木制的配饰挂件。
“你们如果离婚,小宇会很受伤的吧?”
齐阳低下头:“不离婚,我也受不了,他会更受伤。还不如早点了断,让家里安静一点儿。他妈妈在,我就总觉得家里到处都是噪音,吵死了。”他叹一口气,站起来,“我去看看小宇。”
看哥哥出去,齐琳也站起来,看到正厅里,他在给儿子擦眼泪,又把已经冷了的饭菜拿到厨房去热。
门外有人敲门,齐琳穿过院子,打开一看,又是心一颤,任雨萱站在外面!还是那件大红的连衣裙,披着头发,浓浓的黑色眉毛,黑黑的眼线,白得都有点儿反光的脸,红得如血一般的嘴唇,脚下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看到她那妖艳又惊悚的样子,伴着远处老张家隐隐约约的哭声,齐琳忍不住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你干嘛?大晚上的穿成这样!”
“我是来亲自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婚礼是十天后,晚上八点钟,中午晚上都请人吃饭。”
“任雨萱,你有毛病吧?人家老婆才死!”
她冷笑一声:“死了才好呢,活着也是受罪。”
“你简直……”齐琳用手指了指她,“我不去!”
她正要关门,任雨萱“啪”的一下子拿手拍在门上挡住,齐琳看到门上任雨萱黑黑的指甲盖:“你一定要来,高夏、贺伟、董成成,咱们那一届,那个班的,都要来。”
“神经!”齐琳用力把她的手从门上扒下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从里面锁好。
回到院子,齐阳从厨房里端着热好的菜出来:“谁啊?”
“任雨萱。”
“她来干嘛?”
“说叫我去参加她的婚礼。”
“你要不想去可以不用去,我去就行了。”
“你要去?”
齐阳把菜放到儿子边上,拣了点儿菜到儿子碗里:“我们家跟老张家还沾着亲,小宇过十岁的时候,他们家也来过了,现在人家叫了,不去不好。”
“哥,你不觉得他们家太过了吗?”
“过不过的那也是人家家里的事,我们管不着。”
齐琳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门,黑夜里,那门就立在那儿,隐隐约约的哭声回荡在冷空气里,她想起任雨萱刚刚恐怖的样子,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