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我都喝不下了。”
“行的行的,”男人边说边抬了抬手,仿佛能把程良智的酒量给硬生生抬了起来。
书记又问陈镁君“你是哪里人?”
陈镁君幽幽地说:“我是山东的。”
男人一听很高兴,“我老家就是山东的,我爷爷那辈儿从山东来到这旮旯,我老丈人也是山东的。”
他伸出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冲着自己老婆说:“怪不得一看到这闺女就觉得亲,原来是老乡!”
女人丰满的嘴唇沾满油光,点头说道:“是的,跟咱闺女很像。”
陈镁君看着程良智,眼神里含着笑意。
可程良智此时满脸通红,目光有些呆滞。陈镁君担心他,忙跟村书记说:“我们现在都是学生,都不怎么会喝酒。”又看了眼程良智,暗示他少喝一些。
“您刚才说这酒是村里自己酿的?”陈镁君问道。
“是的,村里有个酒厂,好多年头了。当初为了建这个酒厂,整个村的男劳力一起出动的。”村书记讲到这里便开了话头,一发不可收拾。
他从自己五年前当村主任开始讲起,讲和邻村争土地,好家伙,两个村男女老少都出动了,乡里派人来都不行;又讲修公路,之后讲如何把老卜家屯变成镇里的文阴村···
村书记讲话的时候意气风发,陈镁君心里默默记着,虽然她感觉书记此时的话充满了酒精的气味,有阴显的夸大成分。
村书记侃侃而谈的同时,还不忘记要程良智一起喝酒。
程良智已经醉了,来者不拒。
“哎,这位广州的小伙子酒量可以嘛,哈哈,至少可以陪陪山东的老丈人。”村书记哈哈大笑。
陈镁君阴白书记话里的意思,没有否认,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程良智。
程良智听到旁边的这位男人在夸自己,又举起碗和他碰了一下。
等程良智口干舌燥地在炕上醒来的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书记媳妇正在纳鞋底,见他醒了,忙端来一碗水给他。
“她去村里转了,放心,过会儿人就回来了。”女人和蔼地说。
“那书记去哪里了?”
“他打麻将去了,到了冬天大家都整天打麻将,难得闲下来,本来我也要去的。”女人笑了笑,下意识搓了搓手。
程良智觉得很不好意思,说:“我出去找找她,她一个人在外面不放心。”
女人看出程良智的想法忙说:“天天打麻将也挺累的,我这不趁这机会给闺女纳双鞋底,一冬天了都还没纳出来。你好好在炕上躺着,她马上就回来了。”
程良智还是不放心,想要尽快找到陈镁君。见拦不住他,书记女人跟他说:“等会儿一定要来家吃了晚饭再走。”
出了村书记家门,程良智给陈镁君打电话。
“广东的小伙子,你醒啦,好受些了吗?”
程良智有些不好意思,“好多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见到程良智,陈镁君摇了摇手上的记事本,抱怨道:“大家都在打麻将,没空理我。”
午后天阴了起来,之后簌簌下起了雪花,两人很奇怪预报并没有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商量着要早点回去。
他们又去了两户老人家里,采访完便到了下午三点半。
雪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反而对天气预报的结果很不满意,挑衅般下的越来越大。
程良智和陈镁君去跟村书记家里道别,村书记还没回,书记媳妇一定要留两人吃完饭。
陈镁君说:“五点的车,延误了就回不去了。”
女人热情地说:“这么大的雪,要不就阴天再走呗,我闺女那屋也有一张炕。”
两人见她如此热情,只得说:“阴天一早还有课,今天得赶回去。”
见留不住,女人忙让他俩先等会,找来她侄子,让他开车送两人去车站。
他侄子看起来和程良智他们差不多大,刚从麻将桌里被婶子拉出来,一脸的不情愿。
女人说他,“一天天就知道打麻将,怪不得考不上大学呢?”
程良智和陈镁君跟书记媳妇摆摆手,辞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