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却也只能探到外围的消息,譬如徐煜在何处屯兵,何处布防,凉城四周何处敌兵最多,何处最薄弱等等。定王命军中巧匠粗粗做个沙盘,依照附近山势起伏,将各处布防标识清楚。随后,便开始在小栈四周布防。
小栈附近的地形极好,虽然城池不算牢固,然有地利在,也是个易守难攻之处。
定王当年率军北上,攻下城池之余,也曾在东襄军队的疯狂反扑中,以极弱的兵力击退十倍于己的强敌,颇有经验。而今凉城悬危,陶靖以身为饵去诱杀徐耿,定王也打算将徐煜诱来——
只消徐煜搬师动兵,凉城的围困重压便能稍稍缓解,来往之间,定王也可窥探对方虚实。
先前杀败徐耿后夺来的军资正宜为我所用,定王麾下将士不多,这些钱粮撑上个把月不成问题。要紧的是守城器械需早些备好,各处的人员安排、布防操练也都尽快安排下去。
到得第三日,定王便命人去散播消息,诱徐煜入觳。
徐煜那边,果然上钩了——
徐煜是东襄与镇南王齐名的老将,这回两人各率十万大军,分左右挥师南下,多少也有一较高低的意思。因北庭那边隋家父子驻防牢固,镇南王固然大军压境,却遭拼死抵抗,如今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也只拿下了无关紧要的两三座城池。相较之下,徐煜先是夺了要紧的檀城,而后一路西进,在遇到徐奇和高元骁之前,几乎没遇到什么劲敌。如此战功之下,徐煜自然得意些。谁知道才得意了没多久,就被定王夺回了檀城?
徐耿败逃的消息前两天才传到他跟前,然而徐煜派了无数斥候出去,还是查不到徐耿的下落。
唯一能探到的,就是他留在檀城内外的两万大军,没有几个人能逃到他的营前。
南下以来头一回碰到这样的挫败,徐煜焉能不恨?
凉城坚不可破,劲敌又到了身后,种种消息纷扰而来,徐煜最终没能稳住,生出了跟徐耿同样的心思——活捉定王,其功劳会比攻夺城池大上数倍!何况定王算是大魏在北地能拿出的最强将领,若是将他击败,便算是除了心腹大患。对方据说只有三四千的兵力,徐煜麾下虽在攻打凉城时折损不少,如今却也还有四万之众。
小栈乃是弹丸之地,狭小又破败,绝非凉城的坚固城防可比。
那位定王的能耐再大,难道还能以三四千人对抗四万大军?
徐煜已有转而扑向定王的心思,监军却觉此举轻率,怀疑定王有诈。在他看来,凉城虽然牢固,然而在四万大军的数次强攻之下,已然摇摇欲坠,不知道能撑多久。此时舍了这唾手可得的城池,却去围攻那定王,有何益处?于是只派斥候再探,却绝不肯同意搬兵。
两人自出兵以来便多有意见相左之处,此时更是争执不休,难有定论。
徐煜麾下的将士又多是武夫,没听过徐奇的名头,却知道定王的大名,此时在凉城耗得疲累,也都跃跃欲试,想扑向小栈。这些将士虽不敢与监军对着干,却每日三四回的去劝监军,令他十分烦恼。
而在小栈,定王布防完毕之后,一面继续派兵去徐煜身边动摇军心,一面还派斥候来回卫兰山之间,探听陶靖的消息。
——据说他已经寻到了徐耿的踪迹,正在设法引出徐耿。
因为时间不多,陶靖也不敢多耽搁,紧追徐耿的行踪,那百名军士比起徐耿的人,也算是疲兵了。陶靖想尽快将徐耿诱出再拿下,着实艰难,甚至若他稍有不慎,便可能有去无回。这位岳丈的胆气,着实令人敬佩!
烛光下,定王不由得又翻出了陶靖给的木盒。
陶靖、冯卿和临阳郡主三人间的故事,定王已然知道了九分,对于陶靖的坚持,敬佩之余也满怀好奇。这木盒里的东西既然是要带回南郡,必定是极珍贵之物,会是什么?
定王闲暇时猜了猜,看其尺寸,盛放的很可能是什么定情的饰物或是娟帕一类。
甚至,若拿来盛放阿殷那晚噩梦醒来后描述的梳篦,似乎也极合适。
那枚感觉似曾相识的梳篦……定王紧紧盯着那木盒,似乎想看穿里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