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灼的公寓。
“滴——”冷菁宜刷了一下房卡,门的锁解开,她推门进去。
这张房卡,江延灼给了冷菁宜之后,她一次都没有用过,这还是第一次。
可惜第一次,就是为了离别而来。
房间很暗,挂钟运作的声音很轻,但因为寂静的环境而显得格外明显,仿佛是什么事情的倒计时,滴滴的声音听着触目惊心。
冷菁宜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太久,因为停的越久,便愈加不舍。可她又没有办法阻止这场注定的即将发生的离别,她从小到大,学到的最深的道理,便是及时止损。
她知道了,他们无法有未来。
江延灼在那场大雨之后,发着烧一直昏迷到现在,额头很烫。
她盯着床沿,余光之间,少年的中分黑发微微有些长长了,江延灼闭着眼睛,眉目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好看。
他闭着眼睛不说话,或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其实也是很温柔很干净的少年。
漆黑的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一颗金红色的耳钻,熠熠闪光。
冷菁宜垂眸看着他,俯身撩起耳边的长发,吻了一下江延灼冰凉的嘴角,落下一滴泪。
是有多深爱,接吻都落泪。
假装永远不在意,却余光中都是你。
冷菁宜很认真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江延灼。”
声音很轻,语气很淡,她一直都是这样。
“谢谢你。”
“对不起。”
“我真的好喜欢你。”
“可是好像只能到这里。”
“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我不值得。”
“我走了。”
“以后不一定会回来。”
“保重。”
“祝你……万事胜意。”
少年依旧安睡着,不知何时才会苏醒。
他们的相遇始于那个寒冷干燥的冬天,终止于灼热苦涩的盛夏。前后不过寥寥几个月,却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他们把该经历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都尝了个遍,到最后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剩下。
这一年,冷菁宜十七岁,江延灼十八岁。
在冷菁宜最难过的那天夜里,她再次失眠了。
而喻旻川在冷家的宅院外,站了一整个晚上……
三天后,京城机场。
喻旻川再次跟她确认:“只带这些东西吗?”
“恩。”冷菁宜戴着耳机听歌,看向窗外一架一架离开京城的飞机,突然想到了一些事,轻笑了一声。
喻旻川问她想到了什么。
冷菁宜莞尔:“没什么。”
喻旻川没再问。
刚来京城的时候,冷菁宜晚上睡不着出去散步,也是戴着这副耳机。而那个晚上,戴着金红色耳钻的泪痣少年,骑着重机顺走了她一只耳机,还弄伤了她的后颈。
冷菁宜不禁抬起手摸了一下侧面的皮肤,已经完全长好了,一点疤痕都没留。
那天的少年桀骜又嚣张,大冷天的还穿低领毛衣,露出一截锁骨。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本能地厌恶和想要远离。
说到这个,冷菁宜又想到,自己不会参加高考了,也不会再有机会和江延灼去争第一了——
看来到最后也没能完成那个,高中至少考一次全年级第一分数的目标啊,冷菁宜。
你弱不弱。
冷菁宜闭上眼睛,在候机厅的沙发上坐着睡着了。
她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换了个新,国外即将迎接她的,是新的一切……
次日早晨九点,冷菁宜和喻旻川安全到达米国。
这是一座不一样的城市,坐落在哈德逊河的入海口让纽约没有京城的干燥和沙尘,现代化的博物馆和文化教育高校比比皆是。
而它在十二点以后永远依旧灯火通明,直到第二天早上,这是一座真正的不夜城。
但是整个米国,都没有任何一座城市像京城那样,被赋予那么多的意义。京城无形之中早在在短暂的时间内,改变了她的口音和喜好,重塑她的习惯和生活态度。以至于之后的很多年里,冷菁宜无论去到哪里,京城都一直扎根在她的心里……
在米国办完入学手续后的第一天,冷菁宜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学校里遇见熟人。
裴佳。
两人坐在学校的咖啡厅内,裴佳居然是学校这家咖啡店的管理员,亲手做了一杯醇正的冰美式,还给冷菁宜拿了一盘自己做的生巧。
“怎么样,好吃吗?”
“恩。”冷菁宜点点头:“很苦。”
“……我知道你在夸人,但我毫无被夸奖的喜悦之情。”裴佳撑着脑袋:“几个月没见,还是说话这么没有感情——不过你怎么又瘦了。”
她皱眉:“都快脱相了,好好一个美女,太瘦影响颜值。”
“无所谓了。”冷菁宜语气淡淡的:“我本来就吃不胖。”
“——靠。”裴佳笑着骂了一声,接着挑了个眉,看着冷菁宜露出的手腕:“不得不说,你的纹身很酷。”
裴佳并不知道,那个纹身的意义。
“谢谢。”
“对了。冷菁宜,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裴佳突然正色起来。
“嗯哼,什么。”冷菁宜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咖啡。
“之前的那件事情,谢谢你。”裴佳说完居然有些脸红了:“我操,跟你说这个感觉好奇怪。”
冷菁宜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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