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场面仿佛是慢镜头。
全体台上零班的同学都懵了,连带着所有台下的师生,都齐刷刷地往他们奔跑的方向看去。肖泊亦都忘了嘴边的耳麦还没关,硬生生地就直接来了一句:“——我操牛逼。”
咔擦——
柏老师手里的拍立得,缓缓打印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牵着手,跑下台的侧影。拍立得的胶片画质不算清晰,却看得出两个人面孔生的极好,嘴角似乎都带着笑。
那是江延灼和冷菁宜的第一张合照,也是冷菁宜离开京城之前的最后一张合照……
两人在京城二中的林荫道间奔跑。
“停停停——江延灼,我跑不动了。”江延灼听到冷菁宜这句话就停下了脚步,但是手上还是没放。冷菁宜也没恼,任凭他牵着,用腾出的那只手撑着膝盖,轻轻地喘气,还咳了两下。
江延灼看着脸跑得微微有些红的冷菁宜,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冷菁宜皱眉,睫毛微颤:“你没事笑什么笑。”
冷菁宜睫毛本来就长,顾烟还给她刷了黑色睫毛膏,化了细细的内眼线。脸上的腮红是珊瑚粉色,黑眉红唇,比平时的冷多了一分艳。
“笑你漂亮。”江延灼看着她,用很认真很耐心的语气回答:“因为你好看啊,我的祖宗。”
冷菁宜也不知道这句话哪儿有什么笑点,居然也没憋住,笑了。
江延灼闭了下眼睛再睁开,低声笑着骂了一句操。冷菁宜每次笑都对江延灼来说冲击力太大,他得缓缓才可以。
冷菁宜笑完之后盯着他:“江延灼,你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吗。”
“我知道啊。”江延灼挑了个眉:“这招叫做先发制人。大家刚才可是都见着了,这下你成为我女朋友,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时间问题是个好词语。”冷菁宜回到了面瘫的状态:“一百年也是个好时间。”
江延灼俯下身,眼神认真:“老子是在认真追你呢。”
冷菁宜踮起脚尖,凑近他:“我、知、道。”
江延灼周身猛地一颤——冷菁宜这个踮脚的动作过于细节,一下子让他喉咙发紧。
江延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咳嗽了两声之后,似有犹豫地开了口:“祖宗,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冷菁宜声音淡淡的。
“我对你的思想不单纯了。”
“哦。”冷菁宜抬头,眼神清亮亮地看着江延灼:“我还以为一直不单纯。”
江延灼:“……别说话。”
他摘掉帽子,朝后抓了把头发,造型师给他吹的中分刘海很好看。冷菁宜还没再看第二眼,眼前就一片黑——
江延灼把他的棒球帽扣在了她的头上。同时,少年的声线有点低,身上带着青柠与薄荷味:“——跟我走。”
江延灼带着她到了学校最高的那栋行政楼,电梯一直到顶,缓缓打开。而冷菁宜的瞳孔随着电梯打开,微微缩小。
这是学生一直不会来的顶层,是一方平面的天台,周围没有护栏。
天台有火树银花在燃烧,似是仙女棒的烟火。风在吹拂,凉得舒适。冷菁宜突然莫名地想到,来这里快四个月了,天气也已经渐渐从寒冷变为温凉。
冷菁宜的瞳孔被燃烧的烟花映得透亮,江延灼的眼神张扬又高调,眼睛里有一团火在烧。
江延灼插着兜笑:“走过去看看。”
“这儿很舒服,平时没人来。”江延灼站到天台最边沿,吐了口气,缓缓伸开双臂:“一个人压力大的时候,可以来这边放松一下,心情会好很多。”
冷菁宜看着他站在边缘,也不担心江延灼会掉下去,微微挑了个眉:“校霸原来也有压力很大的时候。”
“恩,会。”江延灼闭了闭眼睛:“但今天来这儿不是为了舒缓压力的。”
“那是干什么。”冷菁宜眼神扫过那一圈燃烧着的火树银花,视线突然定格。
“也没什么。”江延灼笑了声,从边缘上跳下来,径直走进那些花火,俯身拿起一束什么东西:“就突然很想……送你束花。”
一束白玫瑰。
燃烧的白玫瑰。
冷菁宜手指蜷了蜷。
江延灼捧着白玫瑰向她走来,上面还有一张卡片。江延灼的字很好看,是属于少年的好看。
黑金色卡片上写着——
In My Barren Land,You Are My Only White Rose.
在这万物荒芜的阵痛世界,你是我心尖上一尘不染的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