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就不治了带你回天宁,反正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我还贪图那一两天好活做甚?”
金卯捏着手低头问道:“你骂我?”
“我爱你!我他娘的怕你出事你懂不懂?!”
“那就是骂了,还打我了。”
“没有!我他娘怎么舍得骂你,我在骂自己,活该我命贱要操这门子心!”
金卯细声道:“操心就非得打我不可?”
“……”贺寅有些愧疚,“对不起,打疼没?”
“不疼我眼泪打转作甚?比不得你,没事也要掉两颗泪叫人哄哄呢。”金卯把铁钎放在牛皮鞘中,“放开,我要下去。”
贺寅闷着脸把金卯打横抱起来,三丈高的树他一下子就掠下去了。
虽然落地时打了个趔趄,差点和金卯滚到山下。
金卯新奇的眨了眨眼。
贺寅:“……”
金卯仰着脸,细声说道:“这就是轻功么?再来一次。”
“先用饭。”
饭后,贺寅用湿帕子给金卯擦脸擦手,然后沉着脸把金卯身上检查一番。
金卯捞起袖子把手伸到他眼前,接着又撩起裤腿露出膝盖。
细白的手腕被粗粝的树皮蹭红了,膝盖内侧像刮了痧似的冒着一片红点子。
贺寅抿着嘴:“去做什么要说一声,有我在,何消受这苦?”
“我自己能爬上去。”金卯看着给他擦药的少年,笑道:“你会飞。”
他委婉的提醒贺寅,该带他去兜兜风了。
贺寅没带他飞,抬眸认真看着他,接过他前面那句话。
“若凡事都要你亲自去做,你还拿男人做什么?这种事能叫我就叫一声,我忙时你就在旁边歇着,等我忙过了你再叫我去做,或者我们一起去。
我打心眼里把你当枕边人要守着你一辈子的,于我而言,给你遮风避雨为你鞍前马后是世上最有意义的事,你别嫌自己这里不行那里不行非要犯险去证明什么,你就是最好的,你不需要证明自己。”
金卯:“凡事都指望你,那我不是废物么?”
贺寅垂下双眸,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擦在金卯腿侧。
“不是这样的说法,你担心我病发时痛苦,你受伤了,我何尝不会难过?”
他鼻腔有些发酸:“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天知道你来找我时我多欢喜,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每天都不敢合眼,就怕又是个梦,闭上眼就换成另一个梦了。”
“我知道自己不像个正经人,恨不得把你关在金丝笼里,生怕你出去遇到危险,你受伤了或者被谁欺负了,总叫人揪心。”
他望着金卯的膝盖,轻轻在那膝盖上吻了吻。
金卯在贺寅发顶抚了一下:“不疼了,我去茂陵监后每晚都拿艾灸包敷着,是干爹叫人送来的好药,已经好全了的。”
贺寅把裤腿给金卯放下来:“怪我无用,人微言轻连心上人都护不住,所以那时我本要借海盗的手爬上皇位的,可那样一来就得和崔氏父子拔刀相向。”
金卯:“那位子一定会是你的。”
贺寅嗤笑一声:“那样倒招人记恨了,如今樊川足够保护你,只要他们不来惹火,我就不杀人。”
“但你自己也得小心些,再像今日这般行事,我干脆给自己一刀死了算了,反正总有一天会被你吓死。”
“知道了,下次叫你。”金卯起身眨了眨眼,脚尖冲着远处山林,回头看向贺寅:“走吧,飞。”
贺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