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早会弄死你。”
荼朵一双猫儿眼睁得溜圆,扭头道:“阿妈,他说要弄死桑加!”
桑加颤着唇惨笑一声,眼神倔强憎恶的瞪着丹都:“强盗!”
丹都:“贱人。”
桑加在荼朵的搀扶下来到丹吉家,她坐下后荼朵给她端来一杯热水,谷里现在只有水了。
“丹吉阿妈,我想回家。”桑加抬起脸,一双暗淡的眼睛看得人心酸。
“……”丹吉媳妇望着她脖子上的青紫,不忍心的移开目光,良久良久,说道:“樊川王的军队就在谷下,我送你。”
这夜桑加披着毡布斗篷快步奔下狼鹰山,她看到远方有一簇簇火光,那就是她的希望。
只要进了军队的营帐,她就离家近了一步。
她加快速度,喘着粗气快步在焦枯的林间奔跑。
突然,一块石头重重砸中她的后背,她疼得眼眶一酸,被倒在地下的木头绊了一下,双手蹭上尖锐的山石,当即破了皮。
后面传来丹都的脚步声,他在跑!
他来抓她了!
怎么办,军营还有那么远!
桑加顾不得疼连忙爬起来,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下脸颊,咬着牙眼神坚定的往前跑。
拜托,再快一点!
只要再快一些,她就能逃出这片地狱!
“砰——”
第二块石头砸中她的膝盖弯,桑加低泣一声,速度不减迎着刮喉般的空气奔向樊川军营。
小丹吉的怒吼声从后面传来:“丹都,你把我阿妈打晕了!”
桑加不信任谷中的任何人,她没有丝毫停顿,咽掉一口血生生又跑出一段路。
可比起人高马大的丹都,她力量太弱了,被圈养太久,跑到现在已经濒于极限。
她嗅到了丹都身上的皂角味,但仍然义无反顾的跨出最后一步。
她眼里只有那片火光。
她想回家。
想了八年。
阿妈今夜在做什么呢?
是在给顿珠缝衣裳,还是在到处找她呢?
“神啊——”对方即将抓到她时,桑加彻底失力的跪了下去。
倘若神明在天有灵,怎会让这种畜生好端端的活到明天?
神明不该这样残忍啊,我拜了你半生。
你怎会让良善的人遭受这等剥皮之痛?
桑加绝望地望着前方的军营,她才跑下山,她离得还很远。
铁钳似的手扣住肩膀,她闷哼一声。
小丹吉从后面赶来,拎着木棒在丹都背上狠狠一砸:“让她走!”
丹都反手捏住小丹吉的麻筋,对方吃痛松掉棍棒,然后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拳砸晕。
少年软软倒在地上,丹都看着自己的手。
所以他败给周景舒并不是水平不行,而是对方太厉害了。
丹都把小丹吉扛上背,一把拎起桑加。
“谁在那里!”
巡逻的士兵耳力极好,一人发现异常群体立马出动,听到动静后连忙过来,喝道:“站住,做什么的?!”
桑加听不懂官话,她惨声挣扎着向对面的士兵哭求,士兵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丹都用生涩的官话向士兵说道:“她生病,下山求医,求你们给她治病。”
丹都笑了一声:“但,她,是我的,我会给她养病。”
士兵们听懂了,停在原地。
他们收到命令,只防守在狼鹰山下,暂不攻击。
何况这托铎的女人跟他们又没有关系。
士兵们严厉的看了丹都一眼,叫他别耍花招,然后盯着他远去。
桑加愣住了。
她知道丹都一定骗过了那些人,她用力想挣脱对方的束缚,然而还是被对方拎着走了。
她回头凄厉的冲士兵们哭喊道:“救救我,我想回家啊!!”
“我家在阿扎雍错,我阿妈、我阿妈在等我啊!!!我是被强盗劫走的……唔!”
士兵们听不懂,黑暗中,丹都捆住桑加,把她的嘴堵上了。
营帐内,周景舒突然起身,拎着刀朝外走去。
初一见状问道:“鸡还没叫,周先生就要去练武了么?”
周景舒:“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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