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寅从那玉白的脖颈间微微抬头,扫了金卯一眼。
“那我服侍你,好不好?”
“殿下!”
贺寅把人塞进被窝,吹了灯,睡在外侧。
金卯心如擂鼓,摸到暖和柔软的被子,才发现这人也换了床上用品。
不等他捉摸,对方又凑过来,将他搂进怀里。
“怕?”
金卯:“伺候殿下是奴婢的福分。”
“撒谎上瘾了,把手拿开,不碰你。”
金卯缓缓把手松开。
热烘烘的怀抱熏得他脑子有些发蒙,他没闻到那股胭脂味了。
“唔……”
对方没安静一会儿,就摁着他吻起来。
“九皇子殿下!”金卯抓住那只摸向裤腰的手,“奴婢只怕会败坏殿下的兴致!”
属于男人的声音低磁魅惑:“行,给你凑着。”
金卯差点被勒断腰,又被摁着亲吻良久,对方才移开嘴。
他知道贺寅是个薄情人,那一世他以为自己凭这点用处,贺寅起码会怜惜他一点半点。
事实是他多想了,对方只把他当做发泄的工具,就像嫖客和婊子的关系。
金卯掐算着自己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撑多久。
*
贺寅在梦里看到了金卯,这人神色呆滞的坐在他房门外,树叶被风卷到赤裸的脚背上。
金卯像是个涂了白漆的木人,良久,光着脚,去了隔壁的君嫂子家。
“你们有他的消息么?”
君嫂子似乎没料到他还会在这里:“你说那位么?他当了皇帝了,没叫人来接你?”
“多久了?”
“一旬了,三十来天没看到你,我以为你也……”
金卯苍白的脸愣怔着,单薄的站在那,像被风一吹就会散开似的。
贺寅从背后抱住对方,却扑了一个空,忽然,他眼前的那些画面像被什么抹去一般,全消失了。
他跪在冰天雪地里,紧紧搂着一具十指残破的尸体,捂着眼睛大笑起来。
手心被泪水湿透。
“傻瓜,你认不得我了?放着我不管,埋了一个野男人……”
“我来接你了——”
“神啊,拜托,拜托让他醒来吧——”
“我把一切都给你,求求你,救救、救救我的人啊……”
贺寅望着那又哭又笑绝望透顶的男人,目光落在那具僵冷的尸体上,细雪盖着对方的脸,根根睫毛都冻了冰。
心口像被钢针狠狠刺了一下,搅起满腔带血的酸涩。
醒来时夜色过半,外面大雪扑簌。
贺寅睁开眼,注视着昏暗中的背影,轻轻搂住,吻吻那细软的发丝。
外面夜鸟鸣叫,贺寅轻手轻脚的起来,没惊动熟睡的人。
院子里,年轻男人半跪在雪地上,低声道:“主子,太子的人进了销金窟。”
“那个赌钱救老娘的?”
“是他女儿。”
“把她的脑袋扔去东宫。”
“是,萧公子明日就会抵达此处。”
“没了?”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这里是三千两银票,请转交给他。”
说着,顿了顿,声线有些惆怅:“金家没落,没保护好他,不要叫他知道有我这样的兄长。”
“半夜来这里发牢骚,要不你进去?”
“不敢。”金爽叩了一个头,悄无声息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