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是说我要是顺利带回了尹惊琛,君上又会赏赐吗?”
“嗯,不说这个了。”二爷转了话锋,“师父倒是要问问你,你准备怎么办?别告诉我你真的准备杀了她?”
霍沄洺低了低头:“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师父的眼,从小便是这样。”
二爷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自己过来拿,说到:“是啊,你从小就有主意的很,每次我不让你做的事儿,你背着我全都做了,不过那些事儿小,这次不一样。”
“君上已经明白着说了,机关术会暗自跟着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二爷说完,霍沄洺摇了摇头。
“机关术的人只认一个主子,那就是君上。”二爷说,“旁人永远不会知道君上给了机关术什么任务,有可能是协助你找到尹惊琛,也有可能是监督你有没有杀掉箫祁韵。”
二爷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嗓音。
“说白了,君上现在对你起了疑心,他怀疑你跟罪臣之后勾结,现在他肯定知道了江知酒就是箫祁韵,他派你去,其实就是在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样,君叫她死,她绝不能活。”
二爷的表情非常严肃,他一本正经地跟霍沄洺说:“你不杀,就是机关术一并杀了你和她。”
霍沄洺先是愣了愣,他犹豫之间端起茶杯来,才发现,二爷只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他立刻明白,二爷是希望他像这杯温水一样,平淡温存。
霍沄洺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师父,我明白,这次的选择,就像是您当初选择跟嶦河刀剑相向,其实决定权都不在我们手里。这么多年,我也学会跟自己和解了。”
二爷笑着听他把话说完,点了点头,举起手中杯。
霍沄洺也笑了下,跟着举杯,师徒俩在空中碰了下杯,达成共识。
“可师父,您说,如果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立马就决定带着孩子跟我一起回来,态度非常好,表示自己只是一时糊涂,我还是要杀掉她吗?且不论我跟她,我是真的觉得当着惊琛的面儿杀掉阿娘,会给孩子带来一生的阴霾。那种伤痛,不是尹凡祐能弥补的。”
“洺儿,按你说的,那就不是箫祁韵了。”二爷站起身,轻摇了摇头。
“去吧,带孩子们出去转转,买些吃的便早点回来吧。”二爷说说话便要把霍沄洺往外赶,“我让老张亲自去帮你喂饱了红枣。”
“哎!师父!”霍沄洺被推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回头来说,“师父这次怎么没嘱咐我点什么?”
“嘱咐你什么啊?如今你比师父能耐大,还有什么可嘱咐的。”二爷蹙了蹙眉,“我瞧你是在家里待的不光骨头懒了,心也没个神儿了。”
霍沄洺拍了拍自己的头,摸了下耳朵,便去回去叫上羽泽陪他们一同出门了。
如今几个孩子都长大了,出门的时候便都觉得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眼睛被各处花里胡哨所吸引,霍沄洺跟羽泽这次出来仿佛觉得更累,盯着这个,又怕那个走丢,好在峙淮如今可以帮忙照看弟弟妹妹了。
今日街上人不多,霍沄洺便也没太在意,心想左右也跑不远,便落在他们后面跟羽泽说着话。
“少爷,这找人也不能跟无头苍蝇似的,东南西北,您预备向哪儿走?”
霍沄洺偏头说道:“羽泽,你说,尹家吃喝不愁,尹凡祐虽说多纳了几房室妾,可她毕竟是正妻,又有个嫡出长子,无论将来他有多少孩子,惊琛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如果你是她,你会离开尹家吗?”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走。”羽泽斩钉截铁的说到。
“可她走了,羽泽,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霍沄洺说完,羽泽摇摇头,霍沄洺嘴角轻扬,“她是个小骗子,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不择手段。”
羽泽撇了下嘴:“您看,连您自己也是知道的,可怎么当初就想不明白呢?非要她纠缠您十年。”
“那你想想,最一开始,她接近我是为了得到《霍门剑诀》,后来接近尹凡祐是为了能离开漳福楼,再回来找我是让我救她弟弟......”霍沄洺越说声音越小。
“对!她弟弟!”霍沄洺突然大声。
“她......她弟弟怎么了?”霍沄洺这一嗓子,吓了羽泽一跳。
“她弟弟被君上下令杀了,她爹爹,她阿娘,也都一样,所以......”霍沄洺特意顿了顿,想让羽泽说出答案。
羽泽一脸的没听懂:“所以......什么?”
“所以她有可能是想寻得一个可以跟君上抗衡的权力来保护她和惊琛。她肯定是看明白了,不光是尹凡祐,包括我,这京都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违背君上的一句话,她也许是去寻一个能不听君上话的人......”
霍沄洺小心的说出他的猜测,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对箫祁韵的了解。
羽泽小声说:“可是君上的天子啊......天子掌控万民,有谁能不听他的话,咱家二爷都不行呢......”
“对,师父不行,干爹不行,我不行,尹凡祐也不行,因为我们都是君上的人,是朝廷的人,可是......江湖呢?”霍沄洺侧首盯着羽泽的眼睛,“像嶦河一样的人呢?”
羽泽恍然大悟,他顿时觉得霍沄洺是真的了解箫祁韵,把她所有的心思想法摸的门儿清,仔细想想,这的确是箫祁韵的路子。
“那就是农山了。”羽泽点点头说。
霍沄洺刚想迎合他,这时,峙淮拉着元之的手从远处跑了过来,神情非常紧张,离着老远就大声的吵喊:“沅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