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此时的箫祁韵,被抓个现行,却依旧能云淡风轻地说话:“二爷,我跟弟弟听闻霍家有一套绝世剑诀,十分向往,可惜爹爹是文官,对武学之事一窍不通,所以,我跟弟弟就想出来这样一个蠢办法,想一睹霍家剑道的风采。”
“嗯,既然你二人如此看得起我霍家,下次习武堂开界,我可以给你姐弟二人留个位置,但是这样的蠢办法,还是不要想了。今日如果你们没碰上沄洺,说不定就被护卫乱剑杀了,下次还是别冒这险了。”
二爷虽然不信这拙劣的借口,也想不到他箫赫为什么会惦记他家的典籍,但毕竟箫赫也是君上新宠,得要卖他一个面子,不能难为他这一儿一女。
这不过就是一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虚伪。
“你们回去吧。”二爷说完话,就带着沄洺回去了。
临走前,霍沄洺频频回头看箫祁韵,她这个样子,有些陌生,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她,为什么回来了不告诉他一声,为什么今日就贸然来闯藏经阁。为什么之前没提过她想看看《霍门剑诀》。
于是他决定明天找她问问。
二爷出了门,就找到护卫之首。要他加强藏经阁的守卫,一日十二个时辰,藏经阁不能无人。
次日一早,沄洺就让羽泽悄悄约箫祁韵出来,二人定在交华楼的雅间。这次,没有叫佩哲,庐凇也不在。
小二进来上了壶茶,便退出去了,羽泽守在门口。
这次的事情,二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陷入了一丝沉寂。
“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还担心着呢。”
“我是想跟你说的,我回来的第二日去找你,羽泽说你正在做二爷留的功课,没时间见我,然后就一直没来得及。”
霍沄洺心里暗骂羽泽多事。
“以后你找我,不管是什么时辰,不管我正做什么,我都会放下一切,来见你。”
“嗯,以后我一定千方百计告诉你我正平安。”箫祁韵说。
“好。”
沄洺一抬头看见祁韵带着帏帽,遮住面容,自然也就遮住了脸颊上的一道血痕。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子,小声说:“昨天,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犹犹豫豫又说,“你的伤,还好吧?我这有师父珍藏的灵药,涂上去三五日包好。要不,我给你上点药吧......”
箫祁韵点点头,凑近了一点儿。霍沄洺没想到她答应的这样痛快,手忙脚乱地打开瓶子,倒了些药在手帕上,轻轻地给祁韵涂抹着,二人的距离凑近了,男孩的呼吸声清晰地落在女孩耳朵里,女孩身上的香味冲击着男孩的鼻子。
空气中的暧昧气息被无限放大,这样亲密的动作祁韵并不排斥。
霍沄洺刚开始有些紧张,手指僵硬,不小心碰疼了祁韵,她吃痛轻唤了一声。
男孩的动作立刻轻柔了起来,问道:“疼吗?”
女孩轻轻摇了摇头。
霍沄洺见差不多便坐回去了,将白瓷瓶子封好,递给女孩。
箫祁韵轻声说:“你的功夫,真的挺好的,之前只是听说,你的武艺是超乎同龄人的高深莫测,天赋异禀又得天剑的悉心教导,已经颇有二爷的风范。昨日一交手,当真不是虚名。”
“你昨天......是为什么?”霍沄洺终于问出了疑惑。他昨晚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原因。
箫祁韵打断了沄洺:“沄洺,等有时机,我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霍沄洺点点头:“不管你是为什么,想要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不要这样做了,我师父对藏经阁是百般千般的守护,看守藏经阁的都是我师祖亲自选拔留下来的霍府护卫,都是签了生死状的,身家性命都在霍家,跟一般的家丁可不一样。他们每一个都有忠心守护藏经阁的使命,这辈子都誓死守护霍家的宝贝,如果你跟庐凇真的落入他们之手,会有危险的。”
“嗯,我下次不会了,以后做什么事情我都跟你商量着。你说可以我再做,你说不行,我就不做了。”祁韵眼中有着深情,沄洺当下便明白了祁韵话中的意思。
“好,你听话,回家好好上药。”霍沄洺把手放在的箫祁韵手上,祁韵并没躲开,而是反手将自己的双手塞到沄洺手中。
男孩的手大,包着女孩小小的一双手,正好。
二人这就算是互相表明了心意,一起走出雅间的门。
自此,来时唯单人,归时一双人。
箫府,
霍沄洺将箫祁韵送回箫府,临走前二人还你侬我侬,深情相望,你看着我进门,我看着你转身。
霍沄洺刚一转身离开了祁韵的视线,只见帏帽下的宛然笑容顷刻而逝。
羽泽跟在少爷身后,从交华楼一出来,羽泽就看出不对劲了,少爷从眼中流露出的欣喜是掩盖不住的,此刻跟祁韵小姐分开,他已经猜到了几分,于是凑上去说:“少爷,你跟祁韵小姐说什么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多问?”沄洺虽是骂着羽泽,但语气中依旧露着欢快。
羽泽换了一种问法:“少爷,你跟祁韵小姐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二爷和佩哲少爷啊?”
“师父那当然得瞒着,佩哲那边可以说,等哪天跟他见面的吧。”沄洺从小不与世俗纷扰,哪里有防备,便回到。
说完才反应过来,略有些无用地补了一句:“哪有什么事,别瞎说。”
“少爷的高兴都写在脸上了,回去都不用我说,二爷就能看出来。”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跟谁一伙的。我的事就没有一件你不传给师父的。”霍沄洺说着,回头嘱咐,“这个事千万保密,等时机成熟了,我自己跟师父师娘说。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
“好好好,等八字有了撇,你自己跟二爷说。”
回了家,霍沄洺直接回了清云轩,怕二爷发现他此刻正激动,刨根问底再问出些什么。
这几天,箫祁韵跟霍沄洺隔三岔五就是一起去吃个午饭,下午逛逛街市,一起吃顿糕饼再回家。
霍沄洺花了不少银钱,但从来都是一下不碰。
他不喜欢,但是他的祁韵喜欢。
这天,
箫祁韵正跟霍沄洺逛街市,突然说:“我要离开些日子了。”
霍沄洺听得一愣:“啊?去哪儿啊?”
“我爹爹说,柳城姑母家请了一位女学先生,是内宫里来的,姑母叫我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一同过去听学,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
“哦,好。那我等你回来。”霍沄洺话虽这样说,但是语气中还是能听出来失落的。
箫祁韵话里话外都是安慰:“好啦,等我学得一手好茶汤,又能吟诗作画,写字唱曲,焚香刺绣。那时候的我,你会更喜欢的。”
霍沄洺没说话,心里却想: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喜欢。
话本上说,最好的年纪遇到最好的人。其实,什么时候遇到你,都是最好的。
箫祁韵离开的那天,霍沄洺早早就起来,拉着佩哲跑去箫府,又是叮嘱马车慢些走,又是嘱咐箫祁韵的侍从一定要照顾好小姐。
男孩亲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不知道他的女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箫祁韵刚到姑母家住下,就给沄洺写信,好在两地不远,又养了些信鸽,一来一回的,不过耽搁一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