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盒盖上也安有一些物件。其中一件是五个半圆形彼此相连的木架,它被牢牢地固定住,不是活动的。在离木架约一指长的地方,有五个与木架上的五个半圆相对应的极小凹槽。由此可见,并非盒仓内的那个横向凹槽不放东西,而是用来容纳盒盖上粘着的木架。当盒盖翻过来与盒仓合拢时,盒盖上粘着的木架就会插入那个横向的凹槽内。如此盒盖与盒仓就会严丝合缝、融为一体。
梁天机当初只吩咐顺子按照要求做一些用于测风的工具,至于用来放置这些工具的盒子该做成什么样却没有要求。做出这样一付精密的、美观的、轻巧的测风工具,却是顺子单独设计和想出来的。
顺子缜密的心思和精巧的技艺,一向让梁天机对他十分放心。所以,顺子话说的不利索,却总是干细活。大壮能言善说,但却只能给顺子打下手。
在拼装这些测风工具前,梁天机首先从怀中掏出一个胭脂盒大小的圆形木盒,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吹弹可破的白色薄膜。这种白色薄膜取自于粗壮竹子内腔的竹膜,在经过梁天机进一步的炮制和提炼后变得更加轻薄。
然后,梁天机用贴身匕首将这张白膜划成五小份。最后再用这五小份的白膜分别封住那五根小竹管的一端,另一端留空。
接着,他又用盒仓内的那根细长的小勺从小布袋中舀一些极细的沙灰慢慢地从留空的另一端分别灌入那五根小竹管中。因为竹管内腔十分细小,梁天机在向里灌灰时,动作十分轻柔。而且,灌灰的量也必须要掌握精准,稍有偏差,测风的结果就会不准。
这些动作和量的把握,都是梁天机长期反复试验和比较的结果。顺子则在一旁认真地观察和揣摩着梁天机的一系列动作。
很明显,盒盖上粘着的木架是用来安装和固定竹管的。此时,梁天机将五个竹管充当测风用的律管,并把它们依次卡在木架上的五个半圆内。然后,他又从盒仓内取出那五个一样大小的木牌,再把它们依次插入盒盖上的小卡槽内。如此,每一个竹管封膜的一端,正冲着一块相应的木牌,五个竹管则分别冲着五个木牌。
以上所有的测风工具全部安装完毕,一台精致灵巧的测风仪便告完成。
“大哥,这样能行吗?”顺子刚做好这套测风工具,今天是第一次投入使用,所以他心里没底。而且他也不清楚大哥今晚测风的用意何在。
“应该能行。你看,这五根竹管既是乐管又是律管,分别发出宫、徵、羽、商、角五音。最长的律管是宫音管,现在我将它的后端用竹膜封住,并将沙灰从前端灌进去。”梁天机拿起了拼装好的测风仪凑到顺子的面前,好叫他看仔细。
“然后在宫音管的后面再放一块木牌。当风从前端吹进宫音管时,如果后端封住的竹膜破裂,这时律管发出的声音就是宫音,而且竹管内的沙灰如果能从后端喷出并且碰到它后面的木牌,这时的风力和风速就叫做宫风。李淳风说,宫风的距离短则七八里、长则百里。这就说明暴雨将在一至三个时辰后到达。宫音管最长,专门测已经迫在眉睫的风雨。羽音管最短,它能测远在千里之外的风......”梁天机一边解释这些律管测风的原理,一边详细地向顺子展示操作要领。
顺子则不停地一边点头,一边用心地记着梁天机的每一个动作。天色虽然很黑,但是借助远处日本宪兵队大院发散过来的微弱灯光,兄弟二人测风的整个过程还是进行的十分顺利。
梁天机是一个爱动脑筋的人,他从《管子·地员》、《吕氏春秋》、《史记·律书》、《京房·音律》、《汉书·律历志》、《李淳风·乙巳占》等古代典籍关于音律和风占的内容中获取了灵感,结合他长期外出行商所积累的望气占候的经验,悟出了这样一套测风的方法和工具。并且他的发明,可以实现对风雨更精准的测量。
因为他所使用的律管非常细小,因此可以在无风、甚至是微风的情况下测量和预报风雨。
这几乎可以说是梁天机比古人更高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