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基层,与民同苦,解决难民!”
侯君离拧着眉:“若要这样,那势必得由皇上亲自出马,皇上愿意吗?”
“这有什么愿意不愿意?若真能解决问题,那救的何止千万黎明百姓!”米乐豪气干云。
侯君离闻言,忽然躬身朝着米乐一礼:“那臣就先替金燕国百姓谢过皇上了!”
米乐一愣,刚才就在心里头弥漫的疑云忽然之间就被打开了一个缺口,阳光从外头泄入,一点点挤入狭小的心房,直至疑云被驱散,阳光普照、开阔明亮。
“侯君离。”她忽然连名带姓唤他,咬牙切齿,“就为了要朕心甘情愿留下,你好大的一盘棋!”
侯君离抬起头来看她:“什么?”
他眼底泛着疑云,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是可能吗?
当年淮王为何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待要来这苦寒封地镇守多年?若淮王真有谋逆之心,当初米乐初登基,那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他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非要跑到淮城镇守,并且一待就是多年!
那还不是被侯君离上位成为摄政王给逼的!
可当年他能被一个初上位、羽翼并未丰满的侯君离逼得逃离京城,为什么现在,却能一下子聪明到把侯君离逼得不得不落入他的圈套,还成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侯君离智商什么时候这么掉线了!
难道不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吗?
先让她亲眼经历难民的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却又不能救援的痛,再让她来汾阳城亲身感受淮城的实力雄厚,眼看着腹背受敌、国之危矣,她就只能拿起皇帝的身份,举起武器反抗。
而一旦她再次以皇帝的身份出现在天下人面前,那身龙袍便再没有可能轻易脱下了!
那个人,就是要将她钉死在皇帝的身份上,让她永世不可逃脱!
米乐闭了闭眼——果然啊,人心拿捏的这一块,她和侯君离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能轻而易举,不动声色循循善诱,让她自己栽进漩涡里,还心甘情愿陷在漩涡里不起来,这样的手段,谁能与之匹敌?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米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努力让自己冷静。
“是,臣告退。”侯君离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回过头来,“夜深了,皇上早些睡,明日一早,只怕还得赶路……”
“滚!”
米乐直接拿起手边的茶杯,一下子砸在他身侧的门上。
侯君离身手敏捷地拉开了门,那杯子便直接落在了门外,砸了个粉碎。
高远惊悚地朝门里看去,却只瞧见侯君离神清气爽从里屋出来,唇边挂着淡笑,好像被打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样。
他皱眉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就笑了。
对面的云贵一脸看神经病地看他:“又是你说的什么狗屁爱情?”
高远朝他扬眉:“这是情趣,你不懂……”
“滚!”身后的门忽然又传来一声巨响,吓得云贵和高远都抖了下身体。
高远赶紧把云贵拉开道:“快走,对局内人而言是情趣,对局外人而言就是灾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