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海被这力度给往后一带。
“他妈的谁啊?”
周祁鹤将王海从车里拎出来,冲着他的后腿弯就是一脚,在停车场里竟能听见清脆的一声。
王海被踹的直接两膝一软,受刑似地跪在地上,疼的他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往出渗。
“你碰他哪儿了。”周祁鹤问的慢条斯理,眉间已经攒起了杀人不见血的刀。
王海仰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早已经疼的眼中蔓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膜,看不太清楚这个男人的脸,依稀可辨出他身量笔挺,身后被地下停车场里明亮的光晕所笼罩。
周祁鹤垂眼看他:“随意侵犯Omega,你知道会被判几年吗。”
过了好半天,王海才有了意识,他从地上强撑着站起来,冷笑了声:“判几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没怕过。”
周祁鹤静默了两秒,抬脚,冲着他的胸口又是猛一下。
王海再一次被踹翻在地。
周祁鹤眼神冷下来,一寸一寸结成冰:“我知道你跟省司法上的人关系硬,但是你可能不清楚,我比你的关系还硬一点。”
这么些年,周祁鹤在律师行业也积累了不少的人脉,国家司法的人他也认识好几个,手眼可通天,他跟他们有幸在一个桌子上坐过,也算是能搭的上几句话,更何况,那几位客观公正,宅心仁厚,一向走的都是正道清流。
把王海送进去,可谓是轻而易举。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海不由得有些后怕。
周祁鹤没理他,转身走到车门口,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扔在时延身上:“穿好,下来。”
时延不由得愣了下,他跟过去的语气口吻如出一辙,要是换成“错了,重写。”丝毫没有违和感,风轻云淡中夹着一些的严苛,既不是训斥,也不是告诫,而是轻飘飘的评论,像个理中客。
不管怎么说,周祁鹤又一次替自己解了围,时延有些醉,恍恍惚惚的说:“又给你添麻烦了。”
周祁鹤直接肯定的否认:“你跟他不是情侣关系,你想干什么?”
时延弱弱笑了下说:“我缺钱啊,这不是在卖身吗,还被你这个正义的化身给抓住了。”
“缺什么钱?”周祁鹤皱眉,这是赌了还是抽了,竟然缺钱到这么糟蹋自己。
时延垂下眼睫,声音渐渐低下去:“我妈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周祁鹤看着时延恍惚又脆弱的脸,心头像被人给凿了个无底洞,呼啦啦露着风,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冷冷道:“你要真是我亲弟,我现在就在这里抽死你。”
时延只是捏紧西装外套的衣襟,指结泛白,把眼睫垂下去,是没办法开口言说的沉默。
“滚下来,车里面你还没待够。”周祁鹤嘲讽,目光深邃锐利。
时延这才反应过来,慢慢挪下车。
下车的时候,脚步一趔趄,整个人往前栽。
周祁鹤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扯:“你真没出息,修车都能给别人把聋子修成哑巴,烧个热水把壶给拿不稳,下个车都能栽跟头。”
时延醉的有点晕晕乎乎,冲他傻傻一笑:“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觉得我很差劲,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人最悲哀的莫过于自我贬低,周祁鹤向来只允许自己对时延嘴毒,见不得他这样自轻自贱的否定,于是瞬间心软了,把伤人的话全都忍住了,言语里不再是否认,而是话音一转。
“你也没有很差劲,有优点。”
时延许久都没听过有人这样夸自己,他笑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什么优点啊?”
周祁鹤看他的眼神晃了晃,不可察觉的温柔轻轻荡漾:“长得好看,甜的像饼干。”
时延“噗——”一声笑了,醉意深深,笑的眼泪流出来。
“这算哪门子优点。”
“哥,你就别哄我开心了。”
周祁鹤看他醉着,问了很早就想问的一句话:“我真是你哥吗?”这么多年的依赖,从小的陪伴,只是哥哥这样的枢纽吗。
时延脑子糊涂,他不明白周祁鹤的发问,茫然的说:“难道不是吗。”这不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吗,而且你身边都有谭阡了呀,我更应该做回你的弟弟。
周祁鹤脸上有些难以察觉的失落,停了半晌,他语气无波无澜:“那就好,都这么多年了,我还怕你不认我这个哥。”
时延说:“认啊,怎么会不认。”
等两个人坐到车上。
时延歪歪扭扭的瘫在后车座,他还在较真的想周祁鹤刚才说过的话。
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人夸过他。
小时候不懂事爱出风头,总喜欢在学校里打架,老师们骂他是老鼠屎,坏了班里的一锅好汤,长大了在社会上,暴躁脾气被生活的窘迫磨没了,工作也做的是错误百出,要不是店老板人好,他不知道被开了多少回了。
“哥,我真有优点吗?”
周祁鹤开着车,出车库口的时候转了一把方向盘:“长的好看,信息素挺甜。”
时延又乐了:“你又逗我。”
周祁鹤没再说话。
车平稳行驶,空调温度适宜,没一会时延晕晕乎乎睡沉过去。
周祁鹤看了眼前视镜,轻声低喃:“要不然怎么这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