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顾予进了东屋,竟也不避嫌,看着他脱了外衫下摆和鞋子,收拾出去清洗,只留顾予一人在屋中独坐。
天色阴沉,屋内光线灰暗,点燃了蜡烛,烛光噼里啪啦,不时腾起一股淡淡的蜡烟。
约莫等了三刻钟时间,眼看太阳西落,马上要到宵禁时辰。
“简单清洗污染处,再熨干不用这么长时间吧?”
顾予心中升起一丝疑惑,站起身,出了东屋,细细听去,侧院中有流水响声,当即走了过去。
七八平的狭小侧院中,一位仅穿单薄粗布麻衣地女子在井边卖力漂洗着整件衣物。
举手抬足间,手臂、胸前、大腿根部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刺眼的白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官人在屋中且稍作,奴家马上就来。”听见脚步声,千娇百媚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仿佛带了勾子,惹得他的道心一颤。
这算什么,俏许娘井边勾情?
可惜她有孩子,不然做个小妾倒也不错。
顾予一下子心旌摇曳,竟有了要与这女子厮守一生的冲动。
不对!
孩子。
顾予蓦然醒悟,意识到了问题,他进屋这么久,从未听到有小孩的蹦跳或哭闹声。
一念及此,心中的旖旎立刻烟消云散,被邪念冲昏的头脑立刻冷静下来。
许开源一个押阴镖师,能顺利娶妻生子已是不可思议,又怎么可能娶到并守住如此漂亮的妻子。何况自己刚才提及老许并奉还遗物时,对方虽然表现得伤感,但太过冷淡了。
望气术。
顾予双眼微眯,内中浮现起一道青光。
乌黑秀丽的青丝之上,脑后泛起丝丝不规则的黑色气丝。
万物气运,人主青,妖主灰,鬼主黑。
鬼!
顾予面色微变,但又疑惑,无论人神妖鬼,气运犹若擎天之柱,支撑着一生命运。
可对方只有黑色气丝,难道是刚死不久?
抬头看天,天边已见不到太阳,但仍有夕阳余晖,刚死不久的鬼,经受不住这等烘炉灼射。
“让小娘子如此辛苦,做这等脏活累活,我岂能忍心,不如我来帮把手吧。”
顾予一副大官人模样,走了过去,趁着搭手的功夫,一把死死抓在了她白嫩的手臂上。
“还在屋外,官人莫要动手动***家稍微出声,便能引来周围邻里注意。”美妇被顾予灼灼目光盯得害羞,不敢看他,娇羞地扭过头去,似是在暗示。
一再提醒让让自己进屋,难道那屋里有什么陷阱?顾予呵呵冷笑,抓住她手臂的掌心劲气微吐,一股灼热的真炁遍布掌心。
嘶嘶!
白嫩的玉臂冒出了阵阵黑烟,腥臭恶心,她的纤细的手臂迅速缩瘪了下去。
“啊,官人你在做什么?”美妇吃痛,惊呼出声,想要挣脱,可却被顾予死死钳住。
“说,谁派你来的。”顾予盯着对方,这一试他顿时知道了她是什么。
画皮鬼!
而且是人伥画皮鬼。
美妇面色大变,突然用力一扯,挣断了这一只手臂,全身人皮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塌陷,跌落在地。
舍皮逃了?
顾予皱眉,扭头观察四周。
这时,地上人皮猛然化作一道利箭,朝着他的眉心直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