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里的东坡肉,梅菜的酸甜之气,令他呼气都有余香,闻听对方提到“宁王”二字,瞬间就有些不淡定了,他的百宝囊里的那块玉牌,上面刻的字正是“宁王府”,这一点自己早就弄清楚了,暗自心惊起来。
“本来还想以后,凭借这块玉牌谋个富贵,可宁王这个龟孙,竟然要谋反,这条财路还没走就要断了,看来抽空得赶紧把这块玉牌给丢掉才行。”
老员外看到少年的眼珠滴溜溜乱转,以为自己的话,彻底引起了对方的兴趣,继续将话题引向自己的谋算之中,便开口感叹起来,“唉,如果浔阳江家倒了,这场浩劫恐怕三五年便会降临。”
鱼九心中大惊,不假思索地问道:“什么,浔阳江家?”
“对啊,江家乃是浔阳最大的势力,一直没有投靠宁王,只是这位家主患病多年,他的安危关系到江洲的整个局面”,老员外没想到眼前少年,好像对浔阳江家很是在意,便顺势打出最终的底牌,“我们护送的这尾凤翎,便是医治江家主不可或缺之物。”
鱼九看了看旁边,用饭端庄的女童,听到浔阳江家四个字也毫无反应,他心知对方的神魂,多半是换成了白露,也定了定神,转移了视线,叹道:“竟然是这样,怪不得老镖头以身涉险,真是令人钦佩。”
老员外听到对方称自己为“老镖头”,感觉时机已经成熟,爽朗笑道:“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小仙师可否应允?”
鱼九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神情激荡道:“老镖头,但讲无妨。”
于镖头起来躬身作揖,态度十分虔诚,说道:“小仙师,一楼虽然也不错,可毕竟鱼龙混杂,不知可否移居至三楼,老朽已经与船主商议过,又包下了一个双人间,住得近些,我们也有个照应,不知小仙师意下如何?”
一旁的于剑秋也来了精神,插话道:“一日三餐,我们全包了,三楼相对安静许多,还可以远眺江流与两岸美景,舒适得紧。”
鱼九瞥了一眼旁边的女童,对方仍旧微笑不言,还在品尝着美味佳肴,他打定了主意:“这样也好,那就劳烦老镖头了。”
倘若这对叔侄护送之物与浔阳江家无关得话,鱼九并不打算再涉足此事,毕竟他这次惊动了千刀盟之人,很可能会引起赏金猎人的注意,可这尾仅存的凤翎,牵扯的事太广,尤其是浔阳江家与媛儿有关,他就不能再置身事外。
夜间在江中行船,真是相当的危险,尤其是行驶至水流湍急之处,需要片刻不停地观望江面上的情况,尽管来往的船只都挂着红色的大灯笼,可江面上一旦升起浓雾,目力所及的距离变得非常有限。
满布彩灯的花船可以奏乐,拉网捕鱼的渔船敲时常梆子打锣,运送货物的商船会吹起羊角号,操练水师的大舰擂鼓震天。
这种数十人一起摇动船桨的客船,往往是齐喊号子或唱歌,江道略窄处,还能听到猿鸣虎啸,一天一夜的工夫,竟前行了百里,逆水行舟速度奇慢,难以做到“千里江陵一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