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以过。”莫三眯着眼对两人说道。
郑长素点头,揉揉有几分睡意的眼睛说:“那就走吧。”
三个人下了琉璃亭,快速朝灵堂走去,经过的回廊上,无不挂满了白色纱幔,在夜里来回摇曳,却早已没有长素初来时所见的鲜活颜色,长素抬起头,檐后的夜空中一片乌黑,压抑沉闷,今夜已然无月,此刻的澹台府就像一座深陷泥沼的死城,连虫鸟的叫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仅仅只有他们一行三人错落的脚步声清晰的回荡在回廊中……
此前哭声不断地灵堂却意外的沉寂下来,长素看看走在最前面的莫三,面上坦露着直白的疑惑,转过最后一个回廊,长素突然嗅到一股迷香味道,和檀香混杂在一起,越走近味道浓烈,长素突然就明白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的莫三……
灵堂的门大开着,莫三刚跨进门槛,突然停住了脚步,走在最后的长素没怎么注意险些撞到沈清之背上,移到一边,就看见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已经熟睡的女子,和他们正好迎面,男人额前的猫眼玉与其一双带着几分煞气的眼睛照相呼应,长素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果然,就知我莫三这些小伎俩难不倒唐二堡主。”莫三坦然以对的态度,显然对现在的局面以是预料之中。
此人正是唐流,依旧是那一袭蓝袍,是唐家堡的二当家,也是他怀中澹台月的夫婿,唐流对莫三的话面上未作任何反应,直到走到莫三旁边,才开口,声音犹如钝铁一般,警告道:“莫卿,仅此一次。”
长素看着唐流转过回廊,中间她怀里的女子动了一下,唐流就停了下来,只是那一瞬间,她却清晰看到了唐流那双眼中满含的温柔……羡煞旁人。
长素心中突然有种直觉,唐流肯定与这次的案子无关,因为他不屑。
莫三耸了耸肩,边往灵堂里走边说:“总算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唐流只要不插手澹台家的事,我们会好着手很多,早先,我将灵堂上要用的香偷偷换掉,就知道这香在善用毒与暗器的唐家堡面前太过拙劣。”
沈清之摇摇头,对他这次鲁莽的行事略觉不妥:“莫三,你该更为谨慎些。”其实聪明如沈清之,他早已知道以唐流的性格,莫三下的赌注是稳赢的,可事事难料,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好啦好啦,莫三谨遵清之教诲。”说完还一本正经的做了个揖。
灵堂里昏睡了很多人,长素粗略一看都是澹台家的人,还有一少部分丫鬟也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只见莫三走过去把还燃着的三炷香掐灭,然后把手放在棺材盖的一边对沈清之示意,一起抬开棺盖。
没想到却被郑长素拦下了,长素直接走了过去,把手放上去,和莫三合力轻松地将棺盖抬了起来,放到一边。
不用莫三再说,郑长素已经主动走过去,看进棺材里,那双眼睛里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莫三和沈清之站在一旁,禁声不在打扰。
郑长素抬手按下去,老爷子的尸体已经僵硬,泛着冷意,面色却是与之不符的绯红色,这种鲜活的颜色出现在死人身上,却是十分诡异,好像尸体会随时睁开眼睛动起来一样,视线下移,嘴唇略微泛紫,遂又回到眉心处,有一片不大明显的暗青色由眉心向四周扩散,郑长素最后将手向澹台老爷子的耳后移去,果然,耳后也有一处明显的绯红色,区域仅仅只有绿豆大小。
长素将手收回来放在下巴上,黑色眼瞳随烛光明灭闪动,经过一系列观察,种种现象都是服用过量‘软花散’所产生的症状,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些焦躁的郑长素在棺材旁来回踱步,走到另一边的时候,长素突然顿下脚步,在这个角度,老爷子的左臂微微内曲,弧度微妙,长素迅速伸出手去查看,隐藏在衣袖下面的手竟然是用力成爪状的,长素将身体探进去细细观察,发现了这只左手手指甲里有暗红色残留物,随手把头上的细簪拔下来,将指甲里的东西小心挑出来,然后从怀里拿出帕子,抹在帕子上,长素将帕子凑到鼻尖轻嗅,果然是血腥味,帕子上面还有个细小肉粉色东西,这是人肉。
长素一把将帕子攥在手里,闭上眼睛,手再次摩擦下巴,再次回想老爷子的死亡过程,非常确定当时老爷子的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脖子,那么左手为什么会使出如此大的力气,竟然抠出了这个人的血肉,到底在他左手边的人是谁??
长素睁开眼睛,却又再次陷入谜团,她再次围绕着棺材来回走动……
直到一个温润的声音拦住了她:“长素,不要心急……”
郑长素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下,视线转到刚刚同她说话的人身上,是沈清之,那双狭长眸中一片清澈,郑长素看着这双眼睛,焦躁的心莫名就沉静下来……
郑长素深呼一口气,朝沈清之和莫三走过去,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想的太入神,都把你们给忘了。”
“可有什么发现?”莫三笑了一下,表示不在意。
“刚刚我检查了尸身,种种现象表明的确是‘软花散’所致,可是我也说过软花散即便过量使用也不可能导致人猝死。”长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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