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冬天,严嘉当然愿意去人家家里借宿,好过在外头风餐露宿,只是还未回应小正的话,齐临已经直接回道:“我们有帐篷。”
小正看了看严嘉,傻傻笑了笑:“虽然我们这里偶尔也有背包客露营,但是这里棺材这么多,晚上阴气很重的,很多人都说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家条件不好,可至少能生火,晚上门一关,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进来。”
作为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严嘉肯定是不相信鬼神之类的玩意的。但是自从经过傅平一事,她的世界观多少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她抬头看了看对面峭壁上的悬棺,不知为何,倒真是莫名生出一点惧意。此时,一阵寒风吹来,更是让这山水之间增添了一份阴冷冷意。
她转头看了看在包里掏东西的齐临,道:“要不我们去小正家借宿一晚?你不是说要资助小正么?正好去他家看看,见见他的家长。”说着,又转向小正,“你家都有谁?”
小正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笑:“我刚刚出生我妈就没了,一直跟我爸和奶奶生活,前年我爸也不在了,现在就我奶奶在家,不然我也不会休学赚钱。”
严嘉微微一动,看着这个有点狡黠又有些淳朴的孩子,大约是同病相怜,不由得心生怜悯。
齐临听了严嘉的话,将正在掏出来的东西塞入包中,点点头:“好,我们去小正家。”
小正听后笑了笑:“不过,齐临哥和姐姐都是从城里来的,可别嫌弃我家太破。”
严嘉噗嗤一笑,指着齐临道:“没事,你这位哥哥其实是从非洲部落来的,住过的地方绝对比不上你家,怎么会嫌弃?”
齐临哼了一声:“我在非洲的房子虽然是泥土草房,但是很舒服的!”
严嘉不理会他,拍拍手站起来:“时间不早了,走吧,去小正家吃饭烤火去!”
两人跟着瘦小的乡野男孩,上了大路,又拐进旁边的小道,往深处走去。
严嘉这才发觉,这一带人烟非常稀少,不只是刚刚的河边没人。现下走了很久才见到几户人家,房子大都很破旧。
小正大约是猜到她的想法,走在前面给她解释:“本来这附近是有几个村子的,但是交通不是很方便,有点钱的人都搬到靠镇子近的地方去了,现在没留下几户人。我们村子只剩下我们家一户。”
严嘉点了点头,随口问:“你想搬吗?你在镇子上当导游赚钱,都住在哪里?”
小正呵呵笑了笑:“我一般就住在车站,反正跟车站的人熟了也不会管我,早上起来就直接在车站等游客,隔几天回家看一次奶奶,不过为了不耽误赚钱,第二天天没亮就走回镇上了,每次得走两三个小时,所以现在回来越来越少。”
严嘉正感叹小孩子生活艰辛,却听齐临道:“我以前也经常睡车站。”
小正显然不太理解,奇怪地问:“大哥以前也没钱,所以住不起旅馆?”
齐临摇头:“当然不是,我不喜欢住旅馆,我就喜欢睡在外面。”
严嘉扶额,能不能别在人家讲悲惨身世的时候这么捣乱?
好吧,她知道他不是捣乱,只是在说一件事实而已。
只不过他的事实,对常人来说都是奇葩。
果然小正不解地摸了摸脑袋,也没再问,三人一时都没再说话。
沿着山间小路走了好长一会,小正忽然指着前方出现的一处孤零零的房子,叫道:“我们家到了。”
那房子当真如小正所说的很破,三间泥土瓦房,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倒一样。
别说是严嘉,就是齐临看到这房子,似乎也有点意外。
“婆婆……”小正挥着手往前跑去。
那房子开着的门,不出片刻,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家,见到小正,布满褶子的脸,高兴成一朵太阳花,同样用方言回到:“小正,你这个崽子,你咋个现在回来了?”
小正跑上前,扶住他奶奶,指着走上来的两人道:“我带两个游客参观,正好来到这附近,就顺便回来了,带他们在咱家住一宿。”
这里方言跟川话差不多,严嘉听得没什么障碍。
老阿婆露出农家人特有的热情,笑呵呵道:“小正,那你赶紧去给两个贵客烧茶喝。”
严嘉赶紧摆摆手,努力学着他们的口音:“不用不用,我们不渴,真是麻烦你们了。”
阿婆继续笑得灿烂:“我们这里如今都没几个人进来,你们来,我觉得热闹,高兴。”
“多谢婆婆。”
齐临忽然冷不丁冒了一句:“我渴了!”
他说的普通话,阿婆没听懂,小正当然听得清楚,赶紧道:“你们来屋里做,我给你们烧热水。”
老旧的泥土房子,中间这间主房,大约就相当于普通房子的客厅,只不过因为是乡野人家,中间靠墙处摆着神龛灵位。
屋子中间是一个火塘,正生着火,整个房子孙然破旧,倒也比歪头暖和许多。齐临一点没客气地往边上的椅子上一座,伸手就去取暖。
严嘉猜想刚刚这家伙其实是被冻着了,只是嘴上不说而已,不由得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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