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玄剑派派外村巡守衣服的几个人从下游跑上来,老远就叫喊着:“好一群低贱人!敢在这里污秽河水!是不想活啦!”
河里那些流浪少男少女们彼此叫喊着巡护来啦,人全都涌上河岸,抱着各自的湿衣服来不及穿就跑。
村巡守揪着几个跑的慢的,就是一通暴打,被逮住的少年少女在地上翻滚求饶,说着是来加入玄剑派的,明日就招收,求他们手下留情。
可是那些村巡守却根本不手软,骂咧着难听的话,最后打完了,还呸了口说:“就你们这样的还想进玄剑派?”
看热闹的人群又继续往城里赶,风轻言目睹过程,想起陈今说过的话,突然觉得对于这些流浪的少年们而言,他们连用河水洗澡的权利都没有,却要求如常人一样的道德是否太不现实?
风轻言不禁觉得陈今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恶可恨,因为他说从小就流浪,或许实在没有人告诉过他……
可惜人太多,风轻言没看到陈今,也不好一个个的盯着仔细打量,只是暗暗决定下次见面,一定要告诉陈今这些正常生活里的基本礼仪和道德观念。
玄剑城外,少男少女们在城墙下挨一起取暖,把衣服架火堆上摆成一个个半圆的圈,衣服能阻挡风,火堆能让吹进来的变成热气,让夜晚的冷清里掺杂一些温暖。
陈今身边围了群年龄差不多的少女,他在外面一贯比较讨人喜欢惹人亲近。
他们等着天亮,许多人都激动的难以入睡,因为这个天亮,迎来的极可能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未来……
天亮了,城门口很多人。
前面排着队的被赶了开去,有流浪儿回来说守门的要给仙银才让进,还要一两那么多!正说着另一个排到队伍的流浪少女也被赶了回来,因为哀求了几句,还被踹倒了。
少年少女们满心不甘,可城墙高,上面又有人守着,这情形能怎么办?
个别有偷盗本事的默默离开,准备利用路上行人的钱袋解决问题;一些凶狠的离开了人群,默契的组成小队,准备去拦路劫点好欺负的人的仙银;一些习惯了乞讨的也离开了,琢磨着或许能缠着有钱人或好心人讨够数目……
最后剩下的人,就如陈今那样,一贯不偷不抢也不乞讨的少年少女们。
陈今发现守门的眺望着城外队伍中的一辆蓝黑布的马车交头接耳,就有了主意。
一群少年少女们假装在城门外两边猫着,等到那辆蓝黑相间的马车到城门前时,城门守卫果然一股脑的列队迎了过去,车里显然是大人物。
陈今喊了声:“冲!”
一群少年少女呼啦啦的冲进城门里,那群守卫气恼的回头呼喊制止,揪着人就打,就往外丢,十几个倒霉的没冲进去,别的人全跑进城里了。
车里的人不满的责问说:“怎么回事?”
“仙子受惊了!都是些流浪难民,不懂道理,告诉他们要排队却不听,非认为进城晚了就会错过公开招收。跟这些粗鄙低贱的人实在没有道理可讲,唉!”守城门的队长故作无奈,自然不敢让车里仙门的人物知道实情。
“原来如此,难为你们了。”车里的女子恍然大悟。
“应该的、应该的,仙子请进——”城门的队长殷勤的陪着马车入城门,送出老远一段路才折返。有守卫问说:“队长,里头到底是谁?”
“别管是谁,见着这样的马车,恭敬送进去就没错。都是玄剑仙山上的人,为了将来不被非议,公招入派走个过场。”守门的队长自然不会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车里的是谁。
“队长,刚才那群流浪儿,要不要进去揪出来?”
“一年就指着今天捞点油水!谁有闲功夫理他们啊?眼睛放尖点!看清楚哪些能多要点仙银,别看都穿的一般,有的是精明人装穷!”守门队长一通骂,完全把冲进去又没油水可捞的流浪儿们抛之脑后。
陈今是带头冲的,最早冲了进城。
城墙包围的玄剑仙城,陈今一直充满幻想。
一路象征玄剑派的蓝黑砖石路面,有些房子的蓝色亮些,有些暗些。
高厚的院墙,比陈今见过的所有村居都高大。
进城没多远他们就遇到一个招收测试的点,只是排队的人太多。陈今往里面走,边走边看边记路,满街都是人,不少看衣着服饰就非同一般,甚至于衣领上挂着村护长家族标志的都不计其数,好像全大地上的村护长家族里的人都来了这里。
陈今很快又发现,各地城护长家族标识的人也多的数不过来,平日里高高在上,在管辖的城市里过处则清道,此刻也在人潮中由人抬着,移动的缓慢。
城里面的人也不少,多是来自各地城护长、村护长家族的人,要么看着就是各地富户,如陈今这样的流浪儿绝无仅有,别人看着阵势也都掉头走了,宁可去人多的地方排队。
陈今却在这里排着队,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嫌恶,也只有女的目光稍微和善些。他排着,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扭头就看见风轻言那张黑炭般的脸。
下一个瞬间,陈今飞快抬掌按住风轻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