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是时候得准备要孩子。
但知晓内情较多的人很清楚,“孩子”这一话题放在邵励城和他老婆身上就是天大的禁忌,原因不在邵励城,而是叶思清的身体,由于先前连着掉过两胎,受到损伤很大,被李神医盖棺定论了,在相当的时间内怀孕几率极其低,也不太能承受怀孕的风险。
邵励城在叶思清跟前就是绝口不提“孩子”,也在私底下给过命令,不准他的手下弟兄们多嘴提及,还和他母亲沟通约定过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叶思清受什么委屈,甚至连许多细节他都会亲自注意着,就是生怕会触着叶思清心底的某道疤。
说白了,也就是邵励城现在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叶思清的身上,所以顾宇文也不必绞尽脑汁,很轻易就能猜着老大是因为谁在牌桌上心神不定。
对于顾宇文的话,邵励城则是冷吭一声,神情愈显不爽快。
“该不会是和嫂子吵架了吧?不然嫂子今天怎么没来?”顾宇文继续问。
叶思清对邵励城去别的牌局、酒局或许会过问,但和顾宇文这一帮老千,她是完全没意见的,而且只要邵励城提出让她陪着,她都会陪着去,为的其实就是在牌桌旁边多听顾宇文他们说一些邵励城的往事、
因此顾宇文今天没看见叶思清的身影,内心颇为好奇。
“是不是嫂子嫌玩牌没意思?”坐在顾宇文对面的杨正气认真地问了这么一句。
“那倒不会。”
“她那是觉着忒有意思。
”
顾宇文和邵励城几乎同时出声,却说出了意思相近的话。
“就跟芳姐那头组局玩着。”邵励城接着道,“玩得可野,就没工夫想起我这号人。”
杨正气和雷一童此刻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种好像看见了什么怨念深重的“小媳妇儿”的感觉。
顾宇文却哈哈笑出了声,“我说呢,前两天嫂子怎么突然来找我教她打牌,原来是为了讨芳姨欢心啊!”
闻言,邵励城蓦地眯起了锐利的双眸,瞪向顾宇文,“什么个意思?她找你,教她打牌?!”
“是啊,就上周末的事儿吧。”顾宇文边回想着边说,“嫂子突然给我来了个视频通话,要我教她怎么打麻将,让我给她整个特训,还是得短期大提高的那种,可把我想破脑袋了,这任务太艰巨了,还好嫂子聪明,要不可是真为难我,我哪会教人。不过说真的,芳姨这儿媳妇讨得真值了,脑袋瓜灵,又体贴……”
顾宇文越夸越起劲,把周末给叶思清特训牌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浑然不觉旁边的邵老大已是一身低压环绕,看着像极了随时要翻桌的恶霸。
雷一童和杨正气一暗一明地提醒他,奈何这会儿顾宇文好像真成了叶思清的迷弟,不停地吹嫂子,吹得简直就差去举个应援牌子给叶思清激情打call了。
直到邵励城一巴掌拍到桌上,把麻将震散了,顾宇文的声音才戛然而止,满面惊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继续说。”邵励城冷声道。
顾宇文连连摇头,“没、没啥说的了,我就说、说事实,都都都说完了。”
“你说说,她怎么想的,我是手不比你黑,没让你把把输到脱裤,还是怎么的?她怎么就放着我这么个近距离的不要,绕这么大一圈,跑去让你教?”
随着一句句质问说尽,包间内的另外三人都感觉到老大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再放任下去,一定会被揍的。
“这这这……”顾宇文结巴了半天,终于赶在邵励城要掀桌子前,一跃而起,拦住了人,“老大,您绝对是误会了!”
话刚说完,他放在桌角的那只手机响了,还带来电语音提示——“仙女嫂子”四个字悠悠地回荡在包间里,让顾宇文的脸色瞬间灰白。
在邵励城的凝视下,他颤着手,按了接听键,无比乖巧地将声音外放出来,一边抹汗,一边客客气气地答应着叶思清明显情绪高昂的招呼声。
“嫂子,您好啊,大晚上的,您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打电话哈?”
“对不起啊,打扰你休息了么?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早睡的,我就是想谢谢你,蚊子,你上周末给我补习辛苦了,你教的都很有用。”
叶思清的语气越温柔,顾宇文就越是快哭了,还得硬着头皮,胡乱地说,“嫂子别客气,千万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结果,轰隆一声巨响,彻底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邵老大终究还是把桌子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