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真是六月飞雪啊!”
其实数百年来,这两句话成了许多人受了冤枉之后,对其他人的感慨。虽然,很多时候他们所承受的冤屈,其实只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但如此还是可见,《窦娥冤》对世人的影响之大。
苏念坐在监视器旁边,看着监视器里面的画面,感受着台上的演出,微微有些感怀。他期待,《窦娥冤》在由自己带过来之后,同样具有前世那样的效应。
他等待着,等待着窦娥立誓,也等待着窦娥含冤而死之后,天地异象。
“许老,这个故事的情节,好像并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啊。”坐在许老身边的那位第一人说道。
“故事情节确实普通,可是,如果苏念可以将这个普通的情节,写好的话,更显功力。而且……”许靖衫没有说话,而是在认真听台上几人的唱词。
苏嫣唱着:
【正宫端正好】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
【滚绣球】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这几句一出,全场忽然一震。就是许靖衫这位老成妖精的人物,都不敢置信地坐直了身体,最终喃喃着,“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在这里,文学院的人不少。有几分文学素养的人更是数之不尽,当苏嫣这段唱词一出,所有人都抛开了情节的烂俗的问题了。
就如同许靖衫说的一样,可以将一个烂俗的故事讲好,这才见真功夫。
许文孙也无法平静下来了,他和许靖衫一早就知道苏念写了一个叫做《窦娥冤》的杂剧,但是,他们都没有去理会,他们相信,早晚可以看到的。其实,他们更多时候,只是认为这是苏念游戏之作,只是玩玩而已。
毕竟,苏念写的是杂剧,而且是古代的。苏念天赋再高,也不能有太多的期待。
可是,如今看着,听着那些唱词,他却安定不下来。许文孙知道苏念厉害,知道他天赋高,可是,真的见识了之后,还是发现自己始终在低估他。
《二泉映月》,让许文孙感到头皮一阵阵抖动,那是一首可以流传千古的名曲。可是,苏念一个作家出身的人,居然创作出来了。那么,这让那些所谓的著名作曲家情何以堪?
现在,一曲《窦娥冤》,让许文孙也开始羞愧起来。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不但写出了《老人与海》那种足可以获得国际文学奖的作品,更是创作出了《窦娥冤》这等带着浓郁古香的作品。
他是人吗?
这是许文孙此时此刻,极为深刻的想法。
但是,文学家只能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音乐家也从这里面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东西。
唱词出现的时候的调子,他到底是如何创作出来的?
而不通音乐,没有细思唱词的人,却发现,自己似乎逐渐沉入这个他们看来烂俗的故事之中,不能自拔了。
……
【耍孩儿】不是我窦娥罚下这等无头愿,委实的冤情不浅。若没些儿灵圣与世人传,也不见得湛湛青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洒,都只在八尺旗枪素练悬。等他四下里皆瞧见,这就是咱苌弘化碧,望帝啼鹃。
又是一段唱词,许靖衫虽然安稳许多,却依然露出了震惊之色。一个文章之中,有一段经典文字,可以让文章升华不少,有两段,那也可以流传下去了。
可是,现在,苏念一个弱冠少年,却在一个文章之中,写出了两段可称之为经典的唱词。
周伯元在许靖衫身边,许老震惊的样子,他看到了,第一人同样看到了。他们对文学方面的敏感或许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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