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停住了流动,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尴尬和幽怨。
或许是由于女人的天性吧,过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李柔诗首先说话:“既然这么少钱,那我们为什么要卖屋子呢?我们难道就不能卖田地吗?我们不是还有数亩土地吗?虽然田地的价格低些,可是我们还贮蓄有大大数百两银子。”
陆忠邦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卖了土地,我们还有什么田耕?没了田耕,那么我们就没有了钱财来源。如此一来,我们还拿什么来生活?”
李柔诗静默了一下,吞了口吐沫,点了点头,像下了什么决定,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忠邦,你……你……难道就不能让陆卫国不……去全真教学武识字吗?就这么平凡安乐地生活下去不是挺好的吗?去全真教学武识字的学费有多么昂贵啊!还有那些花销费用,我们去哪儿找这么多钱来?”
陆忠邦好像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妻子会如此说,事先准备了答词,条件反射似的答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孩子好,可是我们看东西的眼光要长远一些,送卫国去全真教学武识字是要花很多钱,可是这能让孩子将来有一个好的前途。我们做父母的,只要儿子有出息,辛苦一些又有什么呢?我相信你也不想我们唯一的儿子将来像我们这样吧。我知道你舍不得和放心不下,毕竟我们只有一棵独苗子,可我又何尝舍得了呢?但是我们必需要为卫国的前途着想啊!我少年时,父亲想送我去全真教学武识字,可我死活不肯去,我的父母他们都说我没出息。可是他们又有谁知道我的心思呢?又有谁知道我有多么渴望去全真教学武识字呢?作为一个男子汉,作为一个七尺男儿,谁会想一辈子做个平凡忙碌的农民?谁不想干出一番大作为出来?可是父亲身体残疾,由小到大我妈妈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活儿,每次看到她辛苦劳作的时候,我都心痛不已,恨自己没用。我是放心不下他们二个,我是不想他们二人为了我如此辛苦奔波,要不然我会死活不肯去全真教学武识字吗?全真教,这是多么大的名头,出了多少英雄好汉啊!只要我们的儿子在全真教呆上几年,学得一星半点儿东西,对卫国来说可称之为终生受用啊!再说了,我们家的卫国,过目不忘,天赋异禀,领悟力强,只要好好加以培育教养,将来准有出息。是了,差点儿忘了说,我们一定要表现得如常,决不能让卫国知道我们为了送他上全真教学武识字把屋子都卖了,要是不小心让他知道了,他会难过和有罪恶感的。父亲还叫人帮卫国看过运数命理,算命先生说他是诸葛亮降世,将来准会有所作为。我们不能浪费好苗子啊!说起我母亲,还有七天就是她的忌日了吧,我们到时候好好准备,好好拜祭下她,希望她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一家子人一生平安快乐,让卫国将来有出息,踏踏实实地干出一番事业来。说起来也是我没用,小时候无法赚钱,无法帮母亲的忙,要不然她也不会积劳成疾,这么年轻就去世了。”
说完之后,陆忠邦深沉地叹息了一声,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脸色暗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了,嘴角一阵抽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许久过后,终于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柔诗听丈夫说话的声音激动,知道陆忠邦想到了伤心事,心里不高兴,于是轻轻拍了几下自己丈夫的背,以示安慰,接着见功效不大,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嘴上边轻吻着陆忠邦的头,边柔声说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将来回会更好的……我们送卫国去全真教学武识字……一切都听你的。”
在听了自己的妻子如此安慰之后,陆忠邦的心里更加激动了,眼泪不断往上涌,可他拼命忍着,就是不让泪水流出眼眶,哭声像浪潮般一阵又一阵地冲击着他的嘴,可他也拼命地忍着,就是不让它冲出嘴边,他手上用力抱紧了自己那温柔体贴的妻子李柔诗,头上更深地埋入妻子的怀里,背部微微颤抖。
夜色温柔,月光透过小窗子,投射在地上,淡淡的,空中弥漫着一股夏天特有的清气。
不知过了多么久,陆忠邦翻了个身,整个人压在了自己妻子的身上,接着二个人互相抱在了一起,然后二个人很快就唇对唇吻在了一起,抱得那么紧,似乎再也不肯松开,吻得那么热烈,仿佛二团燃烧的火焰碰在了一起,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的自然,如此的合适,仿佛本来就应该如此。这一刻,陆忠邦和李柔诗的二颗心融为了一体,时间仿佛停止了跳动,周围的一切都好像不存在了,除了那最爱的人儿,除了那热烈的激情,除了那永志不移的二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