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成云帆才问出一句:“他走了?”
那一直在偷偷偷看、偷听这一幕的那个邋遢修士以为是问他,刚想开口却觉得不妥,遂继续静静等待。
“是的,走了!”金焰的声音老实响起。
“走了好,既然已经变了,不走有什么趣呢?”成云帆淡淡起身,朝着海里走去,走了几步,在海水上站定,凭风而吹,嗅道了带着咸腥味、夹杂着血腥味的海风,良久才会骨头说,“偷看了那么久,还不过来?”
这一次,那修士确信是说他,遂起身,踏步想着成云帆走来,恭敬施礼道:“小子无意偷窥前辈之事,还请见谅。”
“无妨!”成云帆说着回头看着修士,身量颇高,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还能看出他当年的风姿,是一个器宇轩昂,眉英目朗的修士。
又扫视了一眼他的修为和经脉情况,筑基圆满多年,却经脉阻塞,甚至萎缩,如果筑基寿命用尽,就难逃油尽灯枯,似是施展过致命禁法所致。
“你施展过禁法逃命?”成云帆淡然问。
“前辈慧眼,的确如此!”那男修朗声道,“当年晚辈不甘受辱,奋力之下,施展禁术逃命,至此,就是这般模样。”
“后悔吗?”
那修士先是点点头,后来有摇摇头,最后才说:“后悔过,后悔晚了,也就不后悔,这是我的选择。”
“嗯!”成云帆点点头道,“你过来!”
那人走上前两步,成云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其瞬间踢腿盘膝,以五心之姿坐端,一手运转功力,催动乙木精华,拍在他的天灵盖出。
磅礴、精纯的乙木精气开始冲进这个修士干涸、萎缩的经脉,犹如溪水之于干枯的河床,随着经脉的修复,他的生机开始慢慢苏醒、勃发,蓬头后面的神色也渐渐褪去。
直至他的真元开始自行运转自如,他已经停止运转十几年的真元开始再次运转,他骇然无比。
“收拢心神,自行运转功法一个周天,你就恢复如初了。”成云帆淡淡的提醒。
那修士依话而坐,半刻后收功,起身要跪拜,却被成云帆阻挡:“我做这事,随我本心,不是为了求你的感谢。”
“前辈之言固然有理,可我感谢,也是随我本心。”那修士坚持道。
成云帆听此,哑然失笑,却不再阻拦。
这已经恢复了几分往日神采的修士,剑眉星目,俊朗无双,一时让成云帆有些看呆了,回过神后竟笑道:“你长得真不错!让我想起一人,当年我救他的时候,也是如此想的,却没有说出来。”
“前辈?”这位修士稍稍诧异后,恢复自若的说,“我能感受到前辈对我没有任何恶意,也是发自内心的说我长得好,可我当年就因为这个才遭罪了。”
“哦?”成云帆笑道,“是吗?这和那人倒很像,前不久,我还在这荒海为他解围,他当时正被一个姓梁的公子围堵呢。”
“姓梁?”修士吃惊道,“可是月萝岛梁家?”
“正是!”
“前辈所救之人是谁呢?”修士感慨。
成云帆摇摇头,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修士,良久后抛出两瓶丹药道:“一个里面是结金丹,一个里面是金露丹,对你有用。可有信心?”
那修士猛然问言,愣住,良久奋力点头,目光中闪烁着泪花。
成云帆拍着他的肩膀,却没注意到从修士身上发出一道细小的光芒飞入他丹田中的五火九莲灯内,修士自然也没注意。成云帆再次等着他的眼睛,认真看了后轻轻的说:“他是我的徒弟,或许以后就不是了!”
说完,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原地。
修士见此,大喊:“前辈,前辈,请赐告名讳,来日求见!”
“日后若见,是你我造化,日后若不见,也是你我造化”虚空中传来成云帆留下的这两句颇含深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