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舌躺在路中央了吗?”蓝衣人听罢,卷起衣袖开骂道:“小畜生,前些日子叫你给遛了,你这贱种,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找了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有你这样的小贱胚子!还敢在爷们面前叫板,哼,什么东西!”云自小得知是个孤儿,没有见过爹娘的模样,原本对父母的事儿也不在乎,但知晓来着不善,估计逃不了被群殴,也壮壮胆,想向四野好事之人“借力”便叫嚷道:“出言不逊就算了,破口就骂人的爹娘,哪个不是父母双亲生的?以强凌弱,以众暴寡,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谁知,叫嚷了半天,街坊压根没有人见路不平,出言相助,更不用说伸出援助之手了,云萧萧处于绝对的孤立状态,这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内。他平常就不算乐意助人的好心人,经常惹是生非,被人唤做“野种”也习惯了。这也是他之后痛恨父母的一个重要原因,即使娘亲嫁个杀人越货的土匪也好,至少能够保护自己不随意受人欺负,闲暇时候能够欺负人更是甚好!
此时,他不指望外援,只能自保,侧身攥紧了掛在腰间的一把弯刀——那是他昨天被老鼠磨牙烦恼了,在翻床底柜追赶鼠噪时无意间发现到的。“余伯这老头,什么时候还藏了宝贝在床下,是怕我到当铺换了烤鸭还是鸡翅?真是越老越糊涂!”云萧萧捧起刀,见刀长三寸七分,刀柄上刻有“恋月”二字,虽然分不清楚刀身是否是由不寻常玄铁铸造,但也断定能买半桌饭菜打个牙祭,便直径把刀揣在腰间溜出门去,准备出门寻个典当行换好个好价钱潇洒一下。
至于,这把弯月刀是什么料、从哪里来、有什么用,都跟自己无关。相信这也跟余伯这个瘦弱单薄、唠唠叨叨的花甲老人也扯不上多少关系,当然除了日常切菜做饭用外。
带头的蓝衣汉看云摸刀,更是乐意讪笑道:“小崽子,平日里偷鸡摸狗的,就带这东西犯案?你要真是个东西,就用它冲大爷我这里来一下啊!”说者,扒开衣服,指了指一团肥膘的胸膛。云惊愕了下,退了一步,他原本脸皮就不薄,自然也不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那把弯刀他还没能用过,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它派上用场,因为他还不傻,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与其进牢房伺候狱头,还不如在外当个痞子自在。
“哟,小崽子不敢呀,这刀子原来也就是你这聋子的耳朵——装装门面的呀,哈哈!”蓝衣人更猖狂了,笑得他脸上的横肉直颤,“要真不敢呀,那好,爷们也不存心刁难你这贱骨头。来,你就从爷这胯下钻过去,爷再赏你一碗肉汤喝!”说完,伸腿,指了指胯下,紧接着四人放声浪笑开去。
云萧萧懂得趋利避害,眼下是四个人,自己逞能只能更欠揍,最好的办法就是乘机溜之大吉,便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点点头。在弯下身子的时候,他调转步伐准备迅速开遛,却不料那几人似乎算准了自己的打算,左右两旁人几个大跨步跳过身去,劫住了他的后路,其他的人包抄上来,把云团团围住,使陷入窘境之中。
四人狞笑着,握紧拳头,嘻嘻哈哈地向云袭来。云用长期在少林寺中偷窥顺手牵羊来的拳法胡乱应和着,正巧一拳不偏不倚地反击在一蓝衣男人的阳白穴上,那人哀号着跳起身来,大声嚷嚷道:“打,给我往死里的打!这**养的,妈的!”其他的三人便更加疯狂了,按住云,一顿暴打。蓝衣人也扑了上去,霎时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云左迎右挡,都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是四个人的八只手,他浑身疼痛难耐,拼劲权力,奋力起身,在潜意识中拔出弯刀,顺势向一方冲去准备杀出一条逃生路。
蓝衣汉迎上前攥住他,挥动着拳头砸向云的脸,云大喝一声,猛得刺向蓝衣人,又一把推开他,挣脱着跑出包围圈。
但没走多远,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惊叫声,一人大呼道:“李老二没了!”待云转过身去,那三儿已撒腿跑开了,只留下一人直直地俯在地上,有一种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胸部浸透流了出来,那身上的蓝顷刻间让人觉得格外刺目。云摊开手,才发现满是血,弯刀落了下来,伴着哒哒的血滴声。顿时,市场里所有的人似乎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张大了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市面上的小打小闹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而在今天,今天早晨,他们终于盼到了更为吃惊的一幕。可惜没有人看清楚那把弯刀是怎样刺入这个痞子的胸膛,甚至没有人能够说明白在刚才以前,这把弯刀究竟出现在谁的手里。他们中间有人开始埋怨了,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不应该是顾着叫卖、讨价、数钱和摸包儿。不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他们看见了一个人,握着一把带血的弯刀,站在一具尸体的不远处微微颤抖。
显然,云的目光有些呆滞了,脑里一片空白,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弯刀,”他嘴里叨念着,俯下身去拾起它,终于想到了他该做的事:“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