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儿来看你了”这是一座孤坟,独自矗立在琼琅山脉中,夕城城外的山水间,可是它又不孤独,在青山绿水间,这里安睡着曾经瀚澜大陆第一美人---商欣悦。有燕雀的啁啾,有鲜花的盛放,还有在不远处有她的族人与她地下常相伴,可惜这位美人人美名美,一生却是个悲剧,在苦难中耗尽了最后一点心血,绝望而去,幽玥即从回到夕城,根据师父的指示找到了生母的坟茔,在坟茔旁种了好几株拂花树,相信娘和她一样,定爱拂花的艳丽与洒脱。
即从醒来后,幽玥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将过去统统抛之脑后,一切从新开始,她和“田婶”、“田伯”老两口商议一起回夕城,原本以为老两口不愿意背井离乡,哪知满口答应,三人一路相互扶持,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回到了夕城,幽玥原本以为夕城会破垣残土一堆,没想到有屋有舍,虽说没有之前的熟悉面孔,可是却迎来了春的气息,打听之后才知,卿天羽抽了军饷,支援了这个“三不管”的敏感地带,在乍听这个消息时,幽玥是惊诧的,从未听卿天羽提起过,内心满满的感动,那一刹那热泪盈眶,这个男人,今生自己终究是亏欠他的,彼此志不同、道不合,在机缘巧合下纠缠在了一起,而今后他的身边留不下自己的位置,就算他愿意,自己也有心无力,去斗去争了!更何况他的身旁本就不该站如自己这样的女子,门阀士族也是不许的。
感谢你的温暖,感谢你的善良,是我太笨,明白的太晚!
“娘,和你说件大快人心之事”幽玥依在碑旁,一边惬意地吃红果一边拉家常,“原本的那个县丞被冯怜砍了一条胳膊”幽玥见不得血,可是冯怜的做法不仅不反对还获得所有村民们的拍掌叫好,原来卿天羽出资修建了夕城后,就派驻了一个姓胡的县丞,刚开始胡县丞也是尽心尽职,可时间一长,他发现自己在坐冷板凳,雍倾王对夕城的援助越来越少,加上夕城本就是琼琅山脉深处的一个小城镇,交通不发达,贸易也几乎没有,家家户户几乎都是逃难来的难民,安居乐业之后过着自给自足的太平日子,自己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县丞,无升官发财机会不提,还整日提心,万一哪天诏国一发狠心派兵打过来,自己还小命不保,如此这般恶性循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自己就巧立名目,收起了人头税,这就激起了村民们的反对,双方僵持不下数月,日子飞快而去,幽玥回夕城有一年的光景,也被催过几次,但都拒绝,哪知胡县丞不知好歹,那夜召集大家抬出雍倾王的名号,巧立名目,强行征收,也怨他命不好,惹谁不好惹了冯老板,冯老板本就不痛快,拿他练了手。
傍晚时分,鸟雀归巢,幽玥提着竹篾篮和小朋友们一一道别,“先生,慢走!”,“要乖,都回家吃饭,记得明日要习字”的分别声中缓步离去,心里思索着明日该教《中庸》中哪一段,孩子们的求知愿很是强烈,小脑瓜子也好使,有时幽玥只需教诵读一遍,隔天他们便可背出,被一个笑声吓得一跳,一年未见,鼻翼酸楚,是冯怜。
“若没有言灼指路,我还真找不到这个‘世外桃源’里来,我的世外王妃,一切可安好?”
“好了,不许打趣”幽玥笑意盈盈,一个知心朋友,冯怜活的洒脱,有侠肝义胆之风,与自己年少时幻想中的侠女很相似,卿天羽刚入襄凡,诸事缠身,冯老板是他的钱袋子,怎会此时出现在此。言灼喜欢夕城、襄凡两地跑,一头系着自己一头又挂着儿子,可冯怜不同,卿天羽刚实现他当年离去的诺言,一路过关斩将,带着肆硕骑打回了襄凡,苏家被他压在脚下,就不知远在边外的苏湛是战是降,听闻北方八省能按兵不动是因为天娴公主与耶律寒出兵阻截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也很吃惊,无法想象曾经天真烂漫活泼的天娴公主一身戎装将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卿天羽刚站在雍倾王府的牌匾下,此时冯怜脱身,一定有事。“过来坐,有事直说”幽玥笑着挽着冯怜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晚风送来拂花的清香。
“难道我无事,不能来游山玩水吗?”冯怜不乐意小心思一眼被看穿,还死鸭子嘴硬,很快败下阵来,露出了自己的疲惫与软弱,幽幽说道:“说真的幽玥,我有时真的很佩服你的人生,不争不抢,怡然自得,而我计较太多也失去太多,很多事情我不服气却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我期望有一份无关金银的感情,一个真心宠爱我的男人,可现实总是让我惊醒,我害怕失去所有选择永不放手,而最后最受伤的人却是我,人人称我冯老板,羡慕我的容颜与背后的钱财,可是他们又哪知,我也向往一杯清茶到黄昏的日子”说着说着眼泪悄悄滑落,湿了衣衫,不是不心酸,未到伤情处罢了。
幽玥也为之吃惊,印象中冯怜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不知何事让她如此感慨,开始怀疑起自己人生走过的路,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冯怜似乎被人一下子戳中了泪点,立刻泪如泉涌,在断断续续哽咽中幽玥听明白,原来曹老太太去世了,死前让曹君问发下重誓,今生今世冯怜绝不可踏入曹家半步,若不就死不瞑目,曹君问是孝子,哪有不答应之理。“妹妹,天底下哪有不在乎名分的女人,我活的如此洒脱,世上多少男子都不如我,正因为我尝过一无所有的滋味,所以害怕失去”幽玥自己的家事被绕的一团麻,又如何去替冯怜排忧解难,更何况兵书上未言明如何去解决这类问题,幽玥也是有心无力,无从下手,只能安抚怀中哭的昏天黑
地的冯怜,嘴里不停的说,“想开点,有得有失,人生怎可总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正在幽玥绞尽脑汁全力安慰怀中泪人儿时,胡县丞带着一群村民与县衙围了上来,一个个手持水火棍,满脸杀气,胡县丞更是怒发冲冠,气势汹汹,还未得幽玥开口询问来意,张口大声呵斥道:“你个刁民,在城中开私塾,为何煽动村民不交人头税,你当初破衣破衫投奔来此,是本县城好心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报,你把本县丞当什么了,啊?”
胡县丞原名胡菊花,听传闻是他母亲生他时,第一眼看见院中正盛开的菊花,稳婆问叫啥,她嘴里言语不清地叫着菊花,男用女名,胡县丞长的正如其名,眉目清秀,身材矮小,虽说年近半百,却偏爱书生装扮,一身月白长衫,手持纶巾扇,可惜怎么看都少了份“举世皆浊唯我独清”的气质,幽玥被质疑的想笑,自己回家,何须收留?更何况出资修建夕城的冯老板都未来收人头税,胡县丞是授了谁的意,卿天羽吗?“胡县丞,你或许搞错了,夕城是我土生土长的故乡,访遍瀚澜大陆,也未听说人头税这一重税,这琼琅山脉,一直是阳诏两国‘三不管’地带,何时成了你私人后花园了”
“你个刁民!”胡县丞气的跳起脚,呵斥,“你个贱人,你敢聚众闹事,本县丞可是雍倾王任命的,安家内养的家奴,你对本县丞不敬就是对雍倾王不敬,雍倾王现回襄凡,已登摄政王之位,你敢公然造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本县城抓起来,这两个女的一看都不是好东西”
“啊,救命啊----女侠-----大侠------饶命-----”
幽玥还未反应过来,冯怜一个鹞子翻身,一把反掀胡县丞在地,痛的胡县丞跪地求饶,冯怜本就心中窝火,想找地方撒火,这个胡县丞就撞上了,大骂:“老娘杀了你这个安家狗,安家谁敢来放个屁,老娘一刀刀活剐了他”手起刀落,一条血淋淋的胳膊因应声而落,胡县丞不知是疼还是害怕,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给大爷回来,谁跑砍断谁的狗腿”冯怜威风凛凛的站在石头上,呵斥道,“老娘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带着这具狗官的尸体,滚回安家去,安懿玄她算个屁,舞个刀弄个枪还真以为自己是将军命了,安家出凤凰,白日梦做多了吧!”
“好!好!”幽玥第一个带头为冯怜鼓掌,如此伸张正义,的确大快人心,村民们兴奋的高呼起来,“女侠----女侠----”看着被人群团团围住、高举过头、仰天大笑的冯怜,幽玥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有这样纯真的笑容,只可惜外面的世界背负太多,都快忘了最初的快乐,说自己无用也好,说自己无德也罢,回来了就不愿再去红尘中搅一池浑水了。
我无法为你今后的故事添墨加彩,你也无法为我今后的故事添词加字,你处庙堂...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