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一些惊喜之事,就如潮浪迭的一朵浪花,迭起又平复,就如幽波深壑之中跳跃的萤光,闪烁又转瞬黯淡,当人们突然意会之时,才发现慢了一步。
他没想到,那个给自己算命的老道士竟然就是正一门的开派立宗的创始人张霁陵。他也从未没想到自己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得他点拨。
少年秋良有些恍惚,在正一门众多年轻弟子的唉声叹气之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在春光明媚的长街的拐角处,在混声嘈杂的喧嚣之中,似乎与世界隔开了一个天地,少年从这样促狭之地向外望去,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冥冥之中注定却又各自迥异的命运。
少年秋良的笑很明媚,就像此地温暖和煦的春光一般,任谁见了都不忍心怀疑起他,就连正一门的年轻道人们也不例外。
他连带如若春花般的笑意,恭敬有礼地向他们询问,“诸位哥哥,小弟久闻霁陵真人高名,不知他为何不在疏魔山中坐镇,而是到了这地方?”
看着这少年温软如玉的笑靥,纵使是这些颇具城府、傲气十足的正一弟子们也不免动容,心里虽然也好奇他怎会知道疏魔山,但也没有怀疑他。
一小哥儿叹道:“谁说不是?现在正值大战前夕,五派八脉的掌门、高徒无不齐聚疏魔山,就连朝廷也派出了天工阁的玉阁主亲身作为此役监督,势要与魔教三派决一死战。可就是在这样关键时刻,掌门却又偷偷溜走了!好是恼人!”
秋良咯咯一笑,说道:“霁陵真人还真是颇有顽童习气!”
他只这么掩唇一笑,那弟子竟蓦地红了脸,仿佛喝了一壶烧酒,恰若饱满欲绽的桃蕊。
良久,他轻咳一声,脸上的笑意便也愈发柔和,羞赧道:“是了,霁陵真人他总是如此。诶,不知兄台该如何称呼?”
秋良微微抱拳道:“弟弟秋良。”
那弟子洒然一笑,赞叹道:“好个温润尔雅的名字,素雅而不造作。”
同时,他抱了抱拳,笑道:“我是正一侞陵真人座下弟子,齐浅枫。若是弟弟不嫌弃,你我可兄弟称呼。”
秋良笑道:“那弟弟就恭敬不如从命,浅枫哥……”
只这么轻轻一呼唤,齐浅枫便如沐春风,登时心花怒放,好似这春天更灿烂了些,好似往日的阴霾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良弟是哪里人?”
秋良回道:“弟弟北境人氏。”
齐浅枫讶异道:“北境?距离这里还挺远……”
秋良笑道:“人生漫无目的,永远行舟羁旅。虽然远了些,但小弟游手好闲惯了,平日里就爱四处逛逛。往日里孤独独行,今个儿遇见哥哥,倒是人生一件幸事。”
齐浅枫笑带春光,应道:“如果弟弟不嫌弃,不如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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